第二天早上鏡流起床的時候,凰暗已經準備好早飯了。
“早安。”
凰暗對著鏡流點了點頭。
鏡流看了看他,點點頭:“早安。”
兩人之間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但是兩個人都明白發生了什麼。
凰暗吃東西的速度一貫很快,他吃完飯站起身,走到廚房去刷碗。
凰暗剛下桌走到廚房,鏡流也站起身,拿著碗站在凰暗旁邊刷洗著。
刷碗,收拾桌子,練劍。
鏡流作為師父的時候和平時完全不同。
無論平時因為什麼事情煩心,作為師父的時候,鏡流永遠都是正經而嚴肅的。
“腰腹的姿勢不對!昨天我已經糾正過了!”
“身為雲……”
鏡流頓了幾秒,重新說道:“絕不可使武備脫手,形體渙散。”
凰暗點了點頭,揮動著手中長劍。
凰暗才學了沒多長時間,已經掌握了最基本的劍法。
鏡流點了點頭:“這些最基本的技巧要記牢,足夠你在這裡用一輩子了,你的身體素質本就超出常人,這些技巧足夠你在任務中保命。”
“嗯。”
凰暗長舒一口氣。
“另外,就算有我的命途力量掌控,支離劍也比普通的劍要重不少,你再揮舞普通長劍的時候完全可以掌控自如,毫無問題。”
鏡流點了點頭:“普通長劍都比較輕,所以……”
鏡流說起來沒完,凰暗認真的聽著,時不時點點頭做出回應。
她終於結束了教導,舒了口氣:“你可比景元聽話多了。”
“景元?”
“嗯,我的徒弟。”
鏡流點了點頭:“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你的師兄。”
“他很喜歡抱怨?”
“不是,但是在劍術上的天賦不夠。”
鏡流搖了搖頭:“按理來說,天賦不夠就應該用更多的努力來彌補,但是他年紀還小……”
“承受不住高強度的訓練?”
“嗯,而且他在彆的地方很有才能,他對那些更感興趣,對劍術雖然也在練,但是不算太努力。”
鏡流每天早上起床之後揮劍兩萬次,繞著羅浮長跑,然後回來接著揮劍。
中午飯後休息十五分鐘,然後揮劍三萬次,繞著羅浮跑兩圈,回來再練習劍術技巧和招式,領悟更深的劍。
下午飯後休息十分鐘,聽十分鐘的新聞,獨自一人揮劍三萬次,練習劍術招式,領悟劍意,操控飛劍繞著羅浮巡遊。
有天賦的劍士控製飛劍都是很艱難的事情。
鏡流操控十二柄飛劍,繞著羅浮來回巡邏,十圈打底,斬除洞天內的雜草或者誤入的怪物,直到自己再也堅持不下去,飛劍強行回到體內為止。
然後才是休息。
夜晚,在清月下練劍,鏡流對於夜晚練劍的時間沒有特殊的規劃,隻是一直練到肌肉疲憊為止,然後睡覺。
這就是她的一天。
除了劍還是劍。
“說實話,我能理解他,畢竟他有更感興趣的事情,我不該強製他練劍,但是他的天賦比起普通人來說真的挺不錯的。”
鏡流說著,頗有些無奈:“我有的時候能感覺到他對於繁重的訓練有怨氣,但是戰爭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樣,隻憑腦袋就能屢戰屢勝。”
尤其是麵對那些連腦袋都沒有的豐饒民。
景元喜歡雲騎軍,他覺得自己有才能,被鏡流邀請之後就更是了。
但是他到底沒經曆過大規模的戰爭。
他距離那些還太遠,那樣的敵人不是隻靠著智謀就行的。
“我們兩個說是師徒,其實不算師徒。”
鏡流搖了搖頭:“我倒是也想和他關係近一些,但是找不到方法。”
“所以有點犯愁?”
凰暗挑起眉頭。
“嗯,稍微有一點吧。”
鏡流應了一聲:“畢竟我沒體驗過和師父關係好的感覺,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和他相處。”
“不妨把他當作朋友。”
凰暗摸了摸鼻子:“他不能完全算是你的徒弟吧?隻是因為在劍術上你教導了他,又對他嚴厲,所以他平常叫你師父,在平時你們兩個不也是正常相處的嗎?”
“嗯。”
鏡流點了點頭:“不過最近好了不少,可能是因為關係親近了一些。”
“所以,沒必要把你們兩個的關係看作師徒,正常相處就好。”
“唉……”
鏡流有些無奈:“能回去再說吧。”
她現在連回去的苗頭都望不見。
“能回去的。”
凰暗點了點頭,安慰了她一下:“你都能突然穿越過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突然穿越回去了。”
“嗯……”
鏡流點了點頭,但是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在擔心那些朋友嗎?”
“嗯。”
鏡流誠實的點了點頭:“應星是短生種,白珩的壽命也沒有多長了……我擔心我回去的時候……”
“想開點。”
凰暗的聲音放輕了些:“現在既然不知道怎麼回去,那就想點好事。”
“說不定到時候你穿越回去會發現什麼都沒發生。”
凰暗摩挲著下巴:“說起來很奇妙,也許我是你夢境的造物也說不定啊。”
“不會的。”
鏡流搖了搖頭:“如果是的話,我也不會開心的。”
“嗯……”
凰暗歪了歪頭,露出有些費解的表情。
女孩子的想法真是奇怪啊。
他眨了眨眼:“總之,彆想那些事情了,你不是也要練劍嗎?”
鏡流會先指導他練劍,然後自己再練劍。
“我把支離劍擦乾淨之後給你。”
凰暗拿著支離劍走進屋裡。
鏡流看著他的背影。
“說來有趣,也許我也是你夢境的造物也說不定。”
如果他也是夢……
如果這一切都是夢……
自己在這裡的生活,在這個世界所見過的一切,所了解過的一切……
這些都是夢嗎?
腳邊傳來濕潤的觸感,鏡流低下頭。
小白正舔舐著她的腳腕。
鏡流彎腰將它抱起:“是夢嗎……”
她喃喃道。
不會的。
是夢的話,怎麼可能這麼真實呢。
鏡流抱著小白,坐在沙發上,拍打著小白的後背。
凰暗很快走了出來,將支離劍遞給她。
鏡流在想事情沒注意到,也沒伸手去接。
看著她有些失神的樣子,就將支離劍放在了她身旁,什麼都沒說,轉身回到屋裡去洗澡了。
凰魅說過,女孩子想事情的時候,不要過去打擾,容易惹上無妄之災。
脫掉短袖,凰暗打開浴室的門。
身上猙獰的疤痕依舊存在。
肌肉比原本要凝實了很多。
可能是因為練劍的原因,胳膊上的線條更加分明了。
嗯,看來練劍還是有不少好處的。
凰暗摸了摸眼角。
最近晚上出乎意料的睡的不錯。
以往他基本上每次睡覺都會做夢。
夢到第一次任務的那個小女孩,夢到自己對凰月的腦袋扣動扳機,夢到自己博取目標的信任,然後親手將其殺死。
最近這些夢都沒有了。
要是說唯一做的夢……
凰暗歎了口氣。
鏡流對自己的影響不隻是生活。
洗了個澡,他將洗好的衣服拿到陽台晾曬,看著窗外的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