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了一個避免搭訕的好辦法。”
凰暗大早上冒出突然的言語讓鏡流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咬著麵條,茫然的眼神讓凰暗有些想笑:“什麼?”
“這個手環。”
凰暗拿起鏡流用絲帶給他編上的那個手環:“以後出門就把它戴在手腕上……但是還有點舍不得。”
“為什麼舍不得?”
鏡流耳朵一熱,挑了挑眉頭。
“因為會出汗,上麵的香味就沒了,會染上汗味,不好聞。”
“香……香味?”
鏡流咽了咽口水。
“嗯。”
凰暗說著,還低頭聞了聞那個手環:“上麵有你頭發的香味。”
“你!我……我!”
鏡流猛地站起身:“我吃飽了,去洗碗。”
她快步越過餐桌,走向廚房。
“這是怎麼了?”
當事人還滿臉無辜的看著跑進廚房的鏡流,頗為疑惑的又低頭看了看手環。
他不理解。
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不對的話嗎?
凰暗不敢確定自己的想法。
現在這樣的傳媒開放時代,誰沒見過談戀愛啊。
但就是因為在網絡上看到的戀愛太多,每個人心中都有了自己對於戀愛的理解,但是有的人並沒有實踐的過程。
這樣的人就成為了所謂的“大師”——也就是紙上談兵的人。
其實這樣的人在自己麵對戀愛的時候總是猶猶豫豫,甚至顯得笨拙,因為他們在外界看到的那些戀愛情節,比如情侶之間的矛盾,作為局外人的時候他們當然看的明白。
但是真正自己麵對一個女孩,他們就會不確定——我遇到的到底是不是這種情況呢?如果不是會不會很尷尬?
其實這個時候就應該大膽去賭,就是你想的那樣。
當然,凰暗不缺少這種勇氣。
但是他到現在為止還沒出過需要和彆的女孩有哪怕隻是稍微親近一些的言語的任務——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他對於感情的掌握問題。
“你怎麼了?”
凰暗拿著碗走到鏡流身旁,小聲問道。
“就是那個手環,你說的那些話……就……”
“害羞?”
“嗯……嚴格來說倒也不能算是害羞,應該是有點尷尬。”
“會尷尬嗎?”
“會的。”
鏡流點了點頭:“我可能對害羞這樣的情緒……不太敏感。”
雖然也沒少害羞,但是她害羞的頻率確實不高。
這幾次全都扔在凰暗身上了。
不過鏡流將這些歸做她對於這個世界的理解過程。
“這樣啊。”
凰暗點了點頭:“以後我注意一下,抱歉。”
“沒事……”
鏡流不明白。
自己想讓他說的似乎不是這樣的話。
但是她不想更深的去考慮——因為她什麼都不懂。
凰暗還想說什麼,但是腿上卻傳來了一陣濕潤的感覺。
他將碗筷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回頭瞥了一眼。
果然是家裡的那個毛球。
“天天帶你鍛煉,你怎麼就不瘦呢。”
凰暗蹲下身將小白抱了起來。
“一天吃四五頓,每天就出去跑兩三次。”
“它是跟咱們兩個跑啊,訓練量應該夠了。”
“誰知道呢。”
鏡流將手擦乾淨,伸出手點了點窩在凰暗懷裡的小白的鼻子:“小懶蛋。”
“我們兩個都不是懶蛋,怎麼就養出你這麼個小懶蛋?”
小白輕聲叫喚著,在凰暗懷裡躺著,一動都不動。
“其實,偶爾我想起它剛來的樣子。”
鏡流摩挲著下巴:“感覺它確實長大了不少。”
“你是沒見過這小玩意長大的模樣。”
凰暗顛了顛小白:“再長大就抱不動了。”
“會有那麼大嗎?”
“小毛球變成大毛球。”
懷裡的小毛球似乎是有些不滿,伸出爪子扒拉著凰暗的衣領。
凰暗本來在家穿的就是比較寬鬆的短袖,小白這麼一扒拉,直接將衣領拽下來了一些,露出堪稱精致的鎖骨和部分胸肌。
鏡流輕咳兩聲,目光偏移了一些:“練劍。”
……
揮劍一萬次,至於最後對練的結果……
想來不用多說。
凰暗拿著支離劍進屋了。
鏡流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嗯,今天又是兩根手指決定的勝負。
鏡流低下頭抱起小白。
凰暗將支離劍拿出來之後,就是鏡流的訓練時間了。
凰暗這次沒有進屋休息,而是靠在門口看著鏡流練劍。
鏡流揮劍很認真,全部心神都沉入在手中的長劍中。
哪怕隻是重複性的做著那麼一個動作,也像是一件藝術品。
鏡流揮劍,凰暗就靠在旁邊看著。
直到鏡流揮完最後一下,開始訓練劍招。
凰暗將鏡流的動作記在心裡。
當然,他沒法完全理解。
但是記在心裡,說不定某一天能派上用場。
工作啊……
凰暗捏了捏手指,心中突然湧上名為自嘲的情緒。
這樣的生活太好了。
好的讓他這種沒見過光明的怪物癡迷沉醉。
但是這樣的生活他享受不起。
不去殺人,他還能去做什麼呢?
而且這個工作,不是他想走就能走的。
rd允許了他們的存在。
同理,rd也不會允許他們當個普通人。
就像他之前所想的那樣。
一把刀在鋒利的時候會被人稱讚,但是在任何人的心中,那刀依舊是工具。
等到那把刀鈍了,他們就會被扔進熔爐之中,粉身碎骨。
這就是所謂的——他們終將會死在一定會出問題的任務中。
他怎麼奔向光明。
光明把他們死死的堵在外麵了。
這條路又不是他選的。
凰暗抬眸,深淵般的眸子望向眼前收劍而立的女孩,眉眼彎了彎:“辛苦了,師尊。”
不過也好。
起碼他還算一把比較鋒利的刀。
那不如就享受現在鋒利的時光。
挺好的。
凰暗低下頭看著趴在自己腳邊的小白。
嗯,挺好的。
……
“長城。”
“星沉。”
“嗯。”
“什麼事?”
“凰財的時候到了。”
凰命的聲音從耳機中傳出,凰暗愣了半秒,下意識地瞥了鏡流一眼:“他在哪?”
“他說想見見你,你要來嗎?”
“他才……”
“他正好三十五歲。”
凰命道:“不年輕了……我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比我來的還快。”
凰暗從沙發上站起身:“我問他在哪?”
“凰月這,你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