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廬山高頂露營地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如果不堵車的話。
周圍其他人還在聊的熱火朝天,畢竟很久沒見麵了。
唐宴在睡覺。
薑楠把窗戶的窗簾放下來,在這一小片陰影裡,把座椅調到跟身側一樣的幅度。
旁邊椅袋裡有空調毯,拿出來蓋在自己腿上。
他麵朝唐宴肩膀,輕手輕腳的側身躺下。
悄悄挪近一點,再近一點。
近到鼻尖隱約都能蹭到唐宴肩膀處的衣裳。
屬於唐宴身上的熟悉味道,把他整個人都籠罩著。
就像在船艙倉庫裡的時候,周圍全是血腥味,隻有唐宴身上這一抹味道很獨特。
應激綜合症?
不嘴硬的說,興許多多少少會有一點吧。
但薑楠沒覺得這是心理疾病。
他覺得這樣很好,閉著眼睛唇角彎了彎,就是這種感覺。
很踏實,很安心。
而且,唐宴不可能沒察覺到他的動作。
不可能沒感覺到他像小動物取暖似的靠近著,他還嗅聞他染了些花香的外套,這動作是放肆的。
但唐宴沒挪開肩膀,像是懶得理會有病的人。
這樣就夠了。
薑楠在這一刻蜷縮在座椅裡,很滿足。
但沒多久他就睜開眼睛,撇著嘴看唐宴的側臉!
唐宴根本沒睡著,眼睫毛還是會晃的。
花香,花香。
薑楠忍了又忍,小小聲的問——
“老板,剛才那個姐姐是誰啊?”
“......”
“她為什麼找你還給你送花,她.....她是你女朋友嗎?”
“......”
“老板,我覺得,嗯.....你暫時不要談戀愛,我知道雖然你年紀已經不小了,但我還病著.....我是說,我會有危機感,覺得你要被搶走了。”
“......”
“所以她是誰啊?老板——唔!”
唐宴扯過男孩身上的毯子,直接隔毯子捂住這張喋喋不休的嘴。
他側頭對著一團毛毯下的人說話,嗓音懶洋洋的。
“吵死了。”
“嗚唔......”
“花卉公司送貨的,你安靜一會兒,否則我隔窗把你扔出去。”
“......”
薑楠安靜了。
他被大掌捂在毯子下麵,暈乎乎的想。
原來隻是送貨的,唐宴跟他解釋了。
多問幾句就真的解釋了。
老板真好,下回還問。
到達廬山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堵車將近一小時。
唐宴掐著肩膀上的臉頰推開,他沒睡著,但旁邊這個真睡過去了。
薑楠被叫醒的時候有點懵,手裡還攥著銀灰色外套的袖子。
“老板,到了?”
“我看你也不用占六樓房間了,隨便丟車庫裡你就能睡,是吧?”
唐宴隨口跟他說話,起身把窗簾打開往外看。
山裡的景色千篇一律,綠的樹黃的草,一片片現代化帳篷附近還擺著燒烤台。
正如傅霖說的那樣——
他的小女朋友領著一群大學同學都來了,全在附近露營!
這熱熱鬨鬨的哪有露營感,也根本享受不到山裡的寧靜。
但來都來了,主要是招待安迪他們。
唐宴麵無表情的掃了一眼那群年輕人,收回視線。
“還不撒手?”
男孩拽著他衣角不放,表情跟喝了兩瓶高度威士忌似的,總這麼暈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