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宴跑出事務所大門沒多遠,就看見背著薑楠的宋小樓。
薑楠有潔癖,從來都是乾乾淨淨的。
但現在頭上身上都是公園草坪的灰土和草屑,緊閉著眼睛癱在宋小樓背上,睫毛濕漉漉的還掛著淚漬。
宋小樓唇角在流血,是剛才冒然接近躺地上的人被打的。
“宴哥,你,你快來,我背不動了!”
他氣喘籲籲的喊,畢竟自己身上也有傷。
薑楠不胖但也是將近一米八的身高和體重,他背著從河邊過來,穿了一條街。
“給我,”唐宴伸手把人接過來,打橫抱著,“怎麼回事?他怎麼了?”
“哦,被我打暈了。”
“?”
“......”
宋小樓喘息幾秒才感覺不對,連忙解釋。
“不是!他剛才亂踢亂打不讓我背,我還挨了一拳呢!”
他給唐老板看臉,唇角又紅了一大片,隱約出血。
“他怎麼會忽然......”
唐宴抱著人往醫務大樓方向走,宋小樓跟在旁邊說話。
“不知道啊!我過去的時候周圍全是大爺大媽,就聽見他嘟囔著救命啊什麼的,旁邊人說他是神經病犯病了......”
“胡說。”
唐宴行走中,低頭往懷裡人臉上看。
臉頰是毫無血色的蒼白,在陽光下脆弱到讓人都不敢大聲說話,怕吵到他。
就連暈過去了還皺著眉,呼吸也不平穩。
宋小樓揉著酸疼的腰,呲牙咧嘴。
“反正當時那群大爺大媽就這麼說的,我要是不把他打暈,萬一他鬨起來傷了哪個老人,不得訛上他?”
“......”
唐宴不說話了,抱著人加快腳步往醫務大樓去。
程澤正在二樓守著打麻藥睡過去的黎清,坐在走廊長椅上。
聽見另一邊傳來倉促腳步聲,以及宋小樓的聲音,他站起身迎過去。
“薑楠?出什麼事了?”
“昏過去了,叫醫生來看看。”
唐宴回答,抱著人往操作間去。
想把薑楠放黎清隔壁的床位,兩個在一起,方便照顧。
“哎!”程澤攔著他,“你聽我的,我大概知道他是怎麼了,最好彆讓他看見黎清....和你。”
“說什麼呢,關黎清什麼事?”
唐宴不理解。
程澤也不跟他廢話,拽著抱人的往操作間對門單間走。
“他這屬於精神疾病導致的,短時間內不能受刺激,你讓他住單間吧。”
“哦....你怎麼知道?”唐宴把人放在病床上。
那邊宋小樓小跑著掀開被子,然後在程澤的叮囑下去喊心理醫生,並帶一些精神鎮定劑。
等單間房門關閉後,房間裡安靜下來。
唐宴被程澤拉到角落沙發上,略帶疑惑的看著程澤。
“本來這些事不該由我告訴你,因為涉及他的隱私,但我覺得你如果想跟他....應該知道知道,否則傷人傷己。”
“你能不能直說。”唐宴扭頭往病床那邊看。
拉著淺藍色隔離布,隻能看見床尾一角。
程澤回憶著當時瞄過一眼的曆史病曆,簡單說出幾個他記得的名詞。
但唐宴顯然不太懂這些中文摻雜英文的專業詞彙,搖搖頭:“你說清楚點。”
“......”
程澤拿出手機,指尖快速標注固定幾個瀏覽頁。
他把手機遞給唐宴,在唐宴翻看的過程裡。
程澤說:“....他的童年可能不太美好,至少這些病症不是一般孩子能患上的,據我觀察,直到現在這些病症也未必痊愈,他很擅長偽裝。”
會偽裝自己是個正常人,藏起那些不想讓人知道的情緒。
唐宴麵無表情的滑著頁麵。
一頁頁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