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一根煙遞給他,結果他抽了一口連連咳嗽說不會抽。
我疑惑問:“你說這東西和銀川有沒有關係?”
因為我最早聽到七月爬這名字,還是在銀川的賀蘭山腳下,當時聽秦興平戰友,那個在當地開小飯館的老王講的。
“嗯......銀川.....很有可能!”
他抬頭道:“銀川那裡有大沙漠!到處都是戈壁灘,我們不妨大膽推想一下!”
“很久很久以前,在宋遼金時期,有個名字叫錫瑪瑪的女的,她被人獻祭,或者因為彆的什麼,被打斷手腳或者砍了手腳,丟在了騰格裡沙漠等死。”
“這女的不想死,她就在大沙漠拖著身子爬啊爬,結果最後看不到希望,在絕望死去了,她死時怨氣難平,發誓做鬼也不會放過害她的那些人,所以在那裡,便留下了一個七月爬的傳說。”
我皺眉說:“這事兒就算真有,那也是在大西北銀川,怎麼千裡迢迢到四川康定來了?”
他說:“這就涉及到曆史問題了,當時統治著大西北沙漠的是黨項人建立的西夏國,知不知道?”
我說知道,你繼續講。
他點頭道:“西夏人信兩個教,一個是佛教,一個是薩滿教,薩滿教的巫師把七月爬當邪神供奉起來,用作於詛咒他人,根據當時西夏人的風俗來看,這是非常有可能的,隨後西夏被蒙古人亡國,部分黨項人逃難到了四川康定,黨項的黑巫師跟著逃難過來,自然也就將爬神帶到了康定,這樣一來,不是一切都說的通了?”
我說兄弟你真能瞎編。
他急了,大聲道:“什麼他媽的叫我瞎編!”
“這叫聯想!叫推測!”
“你他媽怎麼敢質疑我的專業能力!曆史上很多謎團都是靠人推測最後才解開的,如果不推測!七百年了!鬼他媽知道!當年具體發生過什麼事兒啊!”
我冷著臉說,你罵誰?你吃屎了?這麼暴躁沒素質,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哎呦...兄弟,我這人性格說話就這樣,習慣了改不過來,你彆跟我一般見識行不行?”
“行了,”我擺手說:“既然你說的這麼專業,有些事我也想跟你問明白,這裡人多眼雜,午找個地方吃飯,邊吃邊談。”
“行啊兄弟,走吧,坐我的車,我也想交你這個朋友。”
到縣城找了間小飯館喝酒,我和他繼續聊。
民間三百十行,行行有專家,和這類人聊天,能學習到很多你根本不懂的新知識。
最起碼一點,我對古薩滿教化,古巫術崇拜等有了新的認識。
我說的這些名字和“神靈”都是真的,包括這個爬神!許多藏滿的古書都有所提起,彆以為是我自己創造的。
薩滿教最初信奉的概念是“萬物有靈”,其達斡爾人,鄂倫春人,鄂溫克人,共同信奉崇拜的一個祖神叫“白那查”。
這個名字在古語也叫“白音那查”,翻譯成現代話的意思就是,“富饒強大的爸爸”。
昨晚上馬亮叔跟我說:“希望父親也保佑你們,”他意思應該就是希望白那查保佑我們。
這是薩滿好的祖神,此外還有像“巴列沁”,這是一個從不失手的男接生婆,以前人在婦女難產時會在心裡默默念:“巴列沁保佑,巴列沁保佑,”這樣孕婦就能平安生產。
還有主宰男女愛情的狐神“蘇木巴爾肯”,原形是一頭紅毛的百年老狐狸精,薩滿化傳說單身青年去廟裡供奉蘇木巴爾肯,很快就能遇到一段姻緣。
還有這些,阿巴嘎爾歹熊神),哈彥魂靈)、嘎吉日巴爾肯井裡的神)、阿彥巴爾肯,畜神)。
道比巴爾肯樹神)、霍通巴爾肯家神)、巫西巴爾肯”廁所神)等等。
此外就是壞的神,邪神,像黨項的爬神,還有其他亂七糟的神,這個體係很偏雜,現在沒人能研究得清。
小老頭死前手裡握的柳樹枝,吳世勳也看到了,他告訴我那不是普通東西,是薩滿教的“翁圖爾”,握在手能趕跑某些不好的東西。
還有彆的法器,像念珠、鼓錘,轉經筒,神扇,布旗,鈴鐺、皮鼓,神帽,金剛紐等。
飯桌上我一直抽煙。
他往自己嘴裡扔了一顆花生米,咀嚼著說:“很明顯,之前有東西製約著爬神,現在沒有製約了它就來報複了,祠堂那老人肯定不是死於心臟病,不過....根據我這兩個月在村裡的秘密觀察,我已經知道它是誰了。”
“你知道了?是誰?”
他推了推眼鏡,臉色凝重道:“康定過曬佛節那兩天,有種民俗叫燒石頭,村裡負責看著燒石頭的那個老太婆,應該就是爬神。”
聽到這話,我手煙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我想起來了!真的!
燒石頭的老太婆,曬佛節那天我見過她!
那次,隔著火堆看了老太婆一眼。
我隨後流鼻血,發生了嚴重的高原反應,當時差一點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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