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小樹林旁。
阿春師傅看著我愣住了,可能他自己都沒想到,他那兩個敗家徒弟會在外頭欠下這麼多人情。
“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我可沒開玩笑,人說子債父償天經地義,折師傅你可得把這些人情債還了,要不然,欠人情不還,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
他猶豫了幾秒,開口問我:“你想讓我怎麼個還法?”
“嗬嗬,不急,咱們先回去再說,”我臉上笑容發自真心。
我不是小肚雞腸和秋後算賬的那種人,但必須把他留下!尤其是魚哥現在受傷了,更得把他留下。
折五,此人沒有加入過長春會,在江湖上也沒有加入過任何一方勢力組織,特異獨行,所以知道他名號的人不多,是一個很低調的人。
今年就算他40歲,那麼他20年前,就是20歲。
20多歲,長春會派人來請他,去看佳木斯精神病院大門,他不同意,將對方一刀斷手。
後來長春會都沒敢來報仇!這點,足以看出來此人的厲害。
回去路上,我好奇問他:“折師傅,你用來藏刀的這本書,為什麼是產後護理?有什麼說法?”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我,微微笑道:“我這個人從小不喜歡打打殺殺,我十歲時跟著師傅學刀,也是被迫的。”
他臉上掛著笑,眼中似乎憧憬著,繼續說道:“我最早想當一名婦科醫生,我想幫助很多可愛的小生命來這個世上,後來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放棄了這個夢想,但我很快又找到了新的目標,就是教小孩子們跳舞。”
“折師傅,這麼說你很喜歡小孩兒?”
他點頭:“是,我喜歡小孩子,尤其是女孩子。”
“那你怎麼不結婚,自己生一個?
“折師傅不是我管的寬啊,這種事兒,還是提早好,越拖越難辦,我前段時間在夏爾巴部認識了一位大姐,她叫明米嫂子,年齡比你小幾歲,人特彆好,關鍵沒孩子,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嗬嗬,”他搖頭:“不必了,我不高不帥也沒錢,沒人願意跟著我受苦的。”
“怎麼會!”
“折師傅,帥那就是個屁!聞兩口就覺得臭了,男的還是要看本事,沒有本事才會被人看不起,你這麼強,我回去給你一說就能成。”
“你放心,你和明米嫂子的事兒包在我身上了,小弟給你安排到位。”
一翻閒聊,拉進了彼此距離,知不知道這叫什麼?
這叫和有能力的人套近乎。
回去後,把頭吩咐我們連夜就地掩埋,處理了幾具屍體。
早上五點多,看著天色蒙蒙亮,把頭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定,找我過來說:“雲峰你感覺怎麼樣,困嗎?”
“還行,不困,怎麼了把頭?”
“那等下讓折五帶著你和豆芽仔去那個山洞,你把獵槍帶上,到了山洞就讓折五回來,他會保護我們營地的幾個傷員。”
把頭的意思,就是讓我去找七月爬。
我聽後有些猶豫,因為我感覺我不太行,要是有魚哥就好了。
似乎看出我的小心思,把頭笑道:“你去把照明彈拿來。”
那玩意是在鬼崽嶺用剩下的,我不明白,問拿那玩意乾什麼?
把頭看著我說:“時候到了,我要打出手中的底牌了。”
“七月爬善於蟄伏,現在他三個護法全死了,正是他最虛弱的時候,所謂打蛇打七寸,我要乘勢追擊,永絕後患。”
把頭指著不遠處,繼續說:“除了折五,這次在進山之前,我還找了另外的人來幫忙,就住在那裡,看到了信號幫忙的人就會過來。”
“是誰?”我驚訝問。
把頭故作神秘,隻說了五個字,“是專業人士”。
我打了信號彈。
看著天上炸開的亮光,我心裡開始猜測,會是誰?
早上七點多,一位穿著長衫長褲,身材瘦弱的年輕女孩突然來了我們營地。
隨她一道來的,還有一位麵容看起來十分蒼老的婦女。
把頭去迎她們,見麵便說:“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這個女孩兒站在不遠處,對我笑著擺了擺手。
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會是她!
樟湖蛇女!
短暫震驚過後,我跑過去打招呼。
幾個月不見,蛇女還是老樣子,醜的厲害,小胳膊小腿皮包骨,頭發乾枯發黃,一臉密集的麻子。
“項雲峰,還記得我嗎?”她笑著說。
“記得,當然記得啊。”
“不過你們出現的太突然,我還沒反應過來呢。”我笑著說。
她笑道:“我和我娘六天前就到了,是你師傅讓我們不要露麵,說時機未到,這裡不像南平,這裡有點冷。”
“你過來,我想單獨跟你說幾句話。”
她把我單獨叫到了一旁。
我直接說:“我記得你不是住在壇子裡?原來你也能走路?”
“我當然能走路!我腿又沒壞!”
“住在壇子裡隻不過是樟湖蛇女的風俗,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離開過南平,知道我為什麼來幫你嗎?”
我搖頭,說不知道。
她笑道:“因為你是第一個誇我漂亮的男人啊,還勸我去醫院檢查身體,以前從來沒有男人誇過我。”
“就因為這個?”她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