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千帆已經麻了…
我就跟個電線杆子似的開著襠杵在這裡真的好麼?
但他們在告彆啊?自己又不能把夭夭推走,豈不是顯得很沒禮貌?
抱了一下後,陸千帆終於如願以償的把陶夭夭推上車了,任傑也幫她們把行李放在了車上。
隻見安寧上前,給任傑整理了下衣服,眼眶有些泛紅:
“小傑,在錦城念書要照顧好自己,記得按時吃飯,彆熬夜,修煉方麵的事情阿姨不懂,但也要張弛有度,彆累到自己…”
“遇事彆逞能,彆衝動,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在學院裡好好跟同學們相處,多交朋友,要是能交到女朋友就更好了,到時候記得給阿姨看看哈~”
安寧一邊說著,眼神一邊朝薑九黎瞄個不停。
任傑笑著:“放心吧…安寧阿姨,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都這麼大了,不用您操心的…”
雖然是家長裡短的嘮叨,可這一刻的任傑卻怎麼聽也聽不夠。
安寧揉了揉任傑的腦袋,眼中滿是舍不得:“要…要不我還是留下,你一個人在這邊我不放心,我…”
任傑則是笑著將安寧往車上推:
“哎呀~有啥不放心的?我還有這麼多朋友在呢,您儘管放心去就是了…”
“那…那好吧!”
安寧眼眶泛紅,扭頭便要上車。
任傑望著安寧,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沒能說出口。
可下一秒,任傑拳頭緊握,終是開口道:
“照顧好自己…媽!”
安寧一怔,愕然的望向任傑,似乎是懷疑自己聽錯了,眼中淚水滿盈。
“你剛剛…叫我什麼?”
任傑臉上露出燦爛笑顏,初晨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臉上,笑容如向日葵一般美好。
“媽!”
安寧再也忍不住了,淚水滂沱而出,回頭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過來,將任傑緊緊的抱在懷裡,重重的點頭。
“嗯!媽在呢,一直都在呢…”
淚水已然打濕了任傑的衣襟。
安寧等這個字…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十年前,陶然犧牲,這對於安寧來說,同樣是重大的打擊。
家裡的頂梁柱突然倒下了,留下一個五歲大的孩子,身為母親,安寧又能怎麼辦?
隻能撐起來,撐起這個家。
女子本柔,為母則剛!
雖然心裡難受,但安寧還是頂著壓力,收養了任傑,因為在她眼裡,任傑的存在,是陶然生命的延續。
無論被彆人說什麼閒言碎語,她都要把這個小男孩帶回家裡…
或許這樣,才能填補內心的空洞,空白。
後來陶夭夭得了魔痕病,這對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又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屋漏偏逢連夜雨,麻繩隻挑細處斷。
陶然的撫恤金根本就不夠用,安寧隻能扛起家裡的生計,開起了洗衣店。
要維持家裡的開銷,要供兩個孩子上學,要給陶夭夭治病…
每到夜晚,肩膀酸的一動不想動,腰疼的直不起身,雙手常年沾水裂開的口子絲絲縷縷的疼,安寧就很想哭。
生活上的重擔一件件的壓在安寧的肩膀上,可當她看到兩個孩子的睡顏時,便有了撐下去的動力。
這個家…不能垮了…
好在任傑非常懂事,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幫家裡乾活了,再大一些的時候更是出去兼職打工賺錢,分攤家裡的重擔。
一天睡不了幾個小時,而這些,安寧都看在眼裡。
她甚至覺得任傑是上天賜給自己的禮物,沒有他…這個家自己一個人撐不下去…
她也能察覺到,任傑總是覺得自己虧欠這個家,會覺得如果不是因為當年那事,自己不會失去丈夫,夭夭也不會失去父親…
但安寧一直想要告訴任傑,你從來都不欠這個家什麼,更是因為有你,我們三個人才能扛過那漫漫長夜。
反倒是安寧覺得,自己沒能給他更好的,是這個家拖累了他…
十年時光,安寧的身上已滿是歲月的風霜,兩個孩子也已長大成人,不再是需要守護的雛鳥,已經能夠展開翅膀,學會飛翔…
或許一些都是最好的安排,任傑也早就已經成為這個家的一部分了。
安寧也一直在等著任傑叫自己一聲媽!
而她…也終於等到了。
恍然間,這十年的辛苦,操勞,日夜兼程,仿佛全都值得了。
安寧緊緊的抱著任傑,片刻不願撒手。
任傑眼眶泛紅,不是自己不想叫安寧媽。
最開始頂著壓力的收養,十年間的照顧,守護,絕對值得自己叫她一聲媽。
這個家…是安寧給自己的。
可每當任傑想要叫安寧媽媽的時候,腦海中就會浮現出自己爸媽的身影。
他叫不出口…
這是一個坎,任傑花費了十年都沒能跨過去的一個坎。
而經曆了撲克牌事件,經曆了生死的考驗,三人之間的羈絆變得更為牢固。
如今到了分彆之際,那個困擾任傑至今的坎,終究是被他跨過去了。
那個字,也終於被他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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