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從任傑腦海中浮現出的光影吸引過去。
那是在一座破爛不堪的舊世城廢城區中,一個衣著臟兮兮的小女孩在溪流邊抓著青蛙,發出銀鈴般笑聲,露出純真的笑臉…
司馬慶年沙啞且蒼老的聲音回蕩著:
“星曆2065年,葉禾出生在蘇城外的一處舊世城廢城區中,糧食短缺,家徒四壁,魔災不斷,條件雖艱苦,但葉禾的童年依舊是歡樂的,世界仍是彩色的。”
“亦如你我兒時一般,做著不切實際的夢,夢想著擊退魔災,治好人們的病痛,變出糧食,讓世界充滿歡聲笑語,像是無所不能的俠女,受到無數人的敬仰,誇讚…”
“星曆2077年,12歲的她覺醒了罕見的書畫能力,被大夏重點培養,她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而屬於葉禾的旅途開始了…”
隨著司馬慶年的訴說,虛空中的光影也在不斷的變化著,將葉禾一生的經曆娓娓道來…
所有人都被畫麵中的一切吸引了過去,仿佛自己成為了葉禾,經曆著她的人生。
認識新的朋友,開啟全新的旅途,冒險,過程中有人離開,有人還在,成長,修煉,變強…
人們似能感受到葉禾在摯友戰死時的感傷,完成目標時的愉悅,麵對絕境時的無力,人生中的酸甜苦辣,種種滋味兒撲麵而來。
這一刻的葉禾似乎並不隻是故事中的人,而是仿佛就在你我身邊的朋友,真實,感性,有血有肉!
有意氣風發之時,也有彷徨迷茫之時…
所有人都發覺,隨著葉禾的成長,變強,她很少笑了,再也沒有兒時那般純真的笑顏。
而那個曾經在溪流邊抓著青蛙的小女孩,也已經成長為扛起一方天穹的十階威境強者。
沒人知道,站在那個高度,要扛住怎樣的壓力…
更沒人懷疑這些的真實性,因為甚至有人在光影中,看到了自家老祖宗,太爺太奶…
他們曾經都是葉禾的朋友,甚至跟她有所交集。
司馬慶年接著道:“身為大夏最強國柱的她,無時無刻需要扛住來自於四麵八方的壓力,無人為她開路,她便是那拓荒人!”
“站在峰頂的她擁有了絕強的力量,卻不再快樂,不再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她不知道自己繼續走下去,會變成什麼樣,到底還是不是曾經的那個自己…”
“她迷茫了,也就是這份猶豫,讓她沒法更進一步,可為了前行,葉禾也隻能摒棄這份猶豫,於是她剝離了自我!”
“將自己所有的天真爛漫全都繪於畫中,封存於一把折扇內,於是…呱呱誕生了,那是葉禾最初的夢!”
隻見任傑一把抽出腰間折扇,猛的展開,以右手高舉向天。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折扇上的天降正義四個大字,還有那幅水墨畫。
隻不過畫中的呱呱已經不在了,而是在任傑的手背上,豎起大拇指,露出笑顏…
眾人的心都跟著狠狠一顫。
這才想起之前錦城那邊特彆火的正義蛙,ae蛙6,不但覆滅了棉北,救出了數萬人,還在城中大做好事,甚至掀起了一場蛙蛙熱潮。
無數人身穿青蛙人偶服上街做好事,這股風潮甚至傳到了其他星火城市!
而最初做了那一切的ae蛙6,手中就抓著這把折扇!
此刻的民眾們才得知,那隻青蛙…竟是任傑…
司馬慶年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道:“剝離了自我的葉禾再無猶豫,於那漆黑的荒野之上,為人類開辟道路,踏出腳印!”
“星曆2100年,葉禾35歲,蜃妖侵占明月,向藍星投放蜃妖幻境,每到夜晚,便是噩夢的開始!”
光影之中,畫麵驟變,那是燃燒中的大夏,將百年前夢魘之月中大夏的慘狀毫無保留的呈現出來。
那是人間,更是地獄!
人族大夏因為夢魘之月的緣故,重啟的文明之火幾乎熄滅,國柱接連隕落,沃土之上一片亂象。
夢魘之月,是大夏近代以來經曆的最慘痛的一次災厄。
北烽望著光影中的一切,雙眼血紅,不因其他,隻因為114歲高齡的他,親身經曆過夢魘之月。
他的父親就是死在這次災厄之中的,母親雖然活下來了,卻也被折磨的精神失常而瘋掉。
兒時的不少發小,朋友,親戚,皆死於此次災厄,即便是北烽現在都沒法忘記,自己在幻境中經曆的一切…
那是無法磨滅的傷痕。
唯有親身經曆過才知道,何為夢魘,何為人間悲慘…
司馬慶年高聲道:
“葉禾為大夏最強國柱,她知道,若是夢魘一直持續下去的話,人族,乃至於大夏,將再無未來可言。”
“但她阻止不了蜃妖,他太強了,強大到拚儘全力也難以望其項背。”
“然而葉禾並非半點法子也沒有,若是以她自身的存在為筆,經曆為墨,再以靈族青澤大尊的本命源泉為其研墨,可鎮蜃妖!”
“一旦這麼做了,葉禾也將真正的死亡,父母親人,朋友長輩不會有一人記得她,她所留在這世界上的一切痕跡也都將消失,世界也會將她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