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任傑,重新立於穹頂之上,望著仍站在國境線前的唐禦守。
任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唐前輩,把門打開吧,我理解諸位堅守在此的原因,心中對各位也隻有尊敬!”
“若無防衛軍,若無大夏,我早就死在了魔災中,是防衛軍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才有了如今的盛世安康…”
“但…還請給墨染一個機會,給人族跟靈族一個機會,我不想讓呱呱的犧牲白費,也不想讓葉禾無法完成夙願,拜托了…”
說到這裡,任傑麵向身前的守望部隊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麼多了。
唐禦守滿眼複雜,苦笑著望向任傑,他能理解任傑的出發點。
但就這麼放墨染回到靈境,唐禦守是真的不甘心…
有些東西…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此事並沒有是非對錯之分,任傑做錯了麼?沒有…
他隻是秉承著葉禾跟呱呱的意誌,完成她們的囑托。
守望部隊同樣也沒做錯,隻不過各自所堅守的東西不同罷了…
所以…才會為難。
紀天罡揉著眼睛:“黑哥?咱…”
隻見唐禦守深深的吸了口氣:
“就…不能留在大夏麼?我可以保證,大夏對待墨染會像是對待自己的同胞一樣!”
畢竟墨染是葉禾力量的延續。
而就在這時,北烽卻開口了,轉頭望向墨染:
“丫頭…放我出去,我來說…”
墨染一怔,終究還是放開了北烽,隻見北烽一飛衝天,同任傑一樣,站在了穹頂之上。
將手中墨硯遞給任傑,拍了拍他的肩膀。
任傑一怔,默默的退向一旁。
北烽則是笑道:“小黑土豆子?還記得我麼?”
唐禦守捂臉:“北烽教官…怎麼會不記得?您化成灰我都認識您…”
彆當著這麼多人叫我外號啊?
我不要麵子的啊?
北烽沒好氣的笑道:“你這臭小子…還真是一點兒沒變啊?”
這一刻,所有守望部隊中的戰士們全都用崇敬的眼神望向北烽,軍中無人不知北烽之名。
那可是軍神級彆的存在,心中隻有敬仰好麼?
這麼多年過去,時至今日,軍中依舊流淌著北烽的傳說。
隻見北烽神情一肅:“小黑土豆子,聽我一句勸,帶著弟兄們讓開吧…”
“我知道你們放不下的點,弟兄們浴血奮戰,無數戰士永遠的留在了戰場上,如今卻要放一尊未來靈主回靈境,擱誰心裡都難受…”
“你們經曆的一切,我也同樣經曆過,六十年戎馬,我經曆的比你們更多…”
“但想想吧…若是沒有葉禾跟青澤大尊的犧牲,換不來大夏的今天,人族說不定早在百年前便已覆滅了,藍星早已是妖族的天下…”
“大家之所以依舊生活在這片沃土之上,是乘了二人的餘蔭…”
“在場的諸位基本沒人經曆過夢魘之月,但我經曆過,那年我十四歲,沒有葉禾跟青澤的犧牲,就沒有我北烽了…”
“現在的我…時常會做噩夢,夢見我仍舊在那幻境之中,從未清醒…”
隻有經曆過的人才了解夢魘之月到底有多恐怖,但凡是當年活下來的人,每每回想起,仍舊會打冷顫…
北烽朗聲道:“靈族的確為人類帶來過難以愈合的傷痛,但…靈族是靈族,墨染是墨染…”
“她生在大夏的沃土上,是葉禾跟青澤力量的延續,彆忘了,她體內流淌著一半人類的血,也算是半個人!”
“她的孩子也是人類,墨染毫無保留的愛著周小易,你覺得她會將矛頭衝向人類,屠殺自己孩子的同胞麼?孩子又會怎麼想她?”
“當然…沒人能確定未來,即便是我北烽也無法保證,墨染…你自己來說便是…”
隻見墨染重重點頭,抱著周小易直飛穹頂,麵對守望部隊:
“我早已與任傑有過約定,在人類不傷我至死的前提下,絕不朝人類出手!”
“北烽老前輩說的不錯,我的一半是葉禾給的,同樣也算是半個人類,我隻是想回家,回到那片大漠中去,那是我與生俱來的使命!”
“若我回到靈境,永恒小鎮,包括整座青山大澤,也將永久向大夏開放,來了的,便是我墨染的朋友,任何命數將儘之人皆可來此,我墨染為其續命!”
“大夏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隻要開口,我必竭儘全力!”
“隻求諸位為我開門,放我回家,墨染在這裡謝謝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