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這個隻剩下半截身子的林朝辭喘了喘,用肺部灌入空氣的那種刺痛感對抗疲倦的意識,儘量以一種清晰的思維回答著問題:
六一.二二三.一五三.二二六
但骨靈冷火也沒輸。
他又何必把這殘忍的事實告訴給一位安心離去的死者呢?
這是他很少會出現的情緒反應。
“既然是唯一,就一定隻有一個。”
化作如身下塵土一般的灰塵。
“或許,這也是在收束時間線。”
“什麼意思?”
“你知道筆的本質是什麼嗎?”
人死為大。
“就像你用毛筆查詢毛筆的本質,得到的永遠隻是空白一樣,它是超脫規則的一種概念性載體。”
“我舉幾個例子你就明白了。”
“它就會給你美人。”
“我的表述可能並不清楚。”
“筆的本質,是一種工具,更是一種定義一切的工具,如果說文字是人類掌握的第一簇火苗,代表著智慧,那麼,筆,就是承載這第一簇火苗的木頭,是誕生於火苗之前的物種!”
“不管是盤古還是三千魔神,都生於天地之前,正因如此,才有了先有鴻鈞後有天的說法。”
雖說人已經死了,不管他說不說,死人都不可能再聽見。
“明白就好……”
“我甚至懷疑,如果我用它寫,我需要三千大道中的力之大道,它也能給我力之大道,前提是我能支付起代價,這也是我懷疑卻不能證實的一點。”
“明明你是執筆者。”
“也許這個猜測很不可思議,可我必須提醒你一點——力之大道,也是人類給予它的定義!”
“明白就好……”
如果未來的自己不能從正麵擊敗已經成為失敗者的自己,那麼,還不如讓這種失敗繼承下去,可如果未來的自己能從正麵擊敗已是失敗者的自己,也許距離那些走的更遠的自己還有一段距離,可在他的眼中,也算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有些話自然沒必要掖著藏著不肯說,更沒必要在臨死前坑一把未來的自己。
“沒錯,就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意思。”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隻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什麼意思?”
林朝辭能明白另一個自己的意思。
因為這背後涉及到了一個他不敢猜測與想象的可能。
看著未來的自己點點頭,隻剩下半截身子的“林朝辭”強撐著說完這些話,再次咳出一口血沫,劇烈咳嗽了兩聲,強忍著空氣灌入肺部的刺痛感,嘴角上揚,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其他人,或是在嘲笑毛筆本身:“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個執筆者、被選中的人、所謂的唯一,是否存在於定義中?”
該考慮這些的,是他這個生者。
“它就會給你光。”
“力之大道可以是任何大道!”
“這個概念可以叫花,可以叫草,可以叫貓貓狗狗,也可以叫三千大道,隻要能書寫文字,這個概念叫什麼都可以,隻不過被定義成了筆,而筆這個概念,也就因此流傳了下來。”
“最終執掌毛筆的人一定是唯一。”
“咳咳……咳……咳……”
隻是,有些事還要看你怎麼做。
而不是看你如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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