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相比較“虛”的青年輕輕點頭。
這世上,哪有什麼真正的公平啊?
有個親戚,待遇方麵就是不一樣。
這兩萬三千餘名邪魂師,是自願跟著他們棄暗投明的誌士,縱是每人手中皆有累累血債,可是,對他們而言,死一個,他們也是會心疼的。
或許是兔死狐悲吧。
反正,這些人該死。
而他們,也應悲傷。
有唐雅做這個中間人,他們心裡就有幾分保障,不看僧麵看佛麵,就算林朝辭看在江楠楠的麵子上,也不會把唐雅與這兩萬三千餘名邪魂師往死裡使。
先保證他們自己的待遇。
之後,再保證其他邪魂師的待遇。
力所能及之處,就多費點心思吧。
孤獨是很可怕的。
尤其是對他們這種封號鬥羅而言。
十月中旬的晚風,微涼。
吹過這片曆經戰火洗禮的土地,拂過那些綿延方圓百裡的溝壑,掠過那片不再成浪的麥田,吹散了盤旋於此處上空,衝天的血氣。
而在萬萬裡之外。
在另一方宇宙裡。
在星羅與天鬥兩大帝國內。
同樣殘酷的一幕,卻也剛剛落幕。
理應乾淨整潔的馬路,此刻,卻躺滿了大大小小的屍體,滾燙的鮮血從這些魂師身上流下,呻吟聲不絕於耳,大雨毫不留情的落在這些年輕人的臉上、身上、心上,卻無法澆滅他們愈發熾烈的怒火。
太子府屬軍已全部開拔。
帶著各種急救器具,展開救援。
偶有幸存者,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在傾盆的大雨之下,滿眼迷茫。
環顧左右。
入目所見,皆是同伴的屍體。
好似在一瞬間就成長了起來。
不再天真,也不再抱有僥幸。
這是一場注定你死我活的鬥爭,宗門與貴族沒有退路,平民魂師更沒有退路,用嘴皮子說服不了的頑固分子,用友善與真誠去麵對,受傷的隻會是自己。
星羅帝國內,貴族與宗門林立。
天鬥帝國內,貴族與學院林立。
“貴族、部分宗門、部分學院……”
“這三方聯手……”
“一夕間,火苗被清剿了十之七八!”
飯店最頂樓的包廂內。
葉泠泠如實對朱竹雲說道。
白沉香也坐在這個包廂裡。
換回自己原本的容貌衣著。
小臉上,隱約可見愧疚之色。
隻不過,朱竹雲卻並未責怪白沉香,拿著望遠鏡,望著遠處正在忙碌救援的太子府屬軍,反倒是微微點頭:“無妨,這一切都是必要的犧牲,泠泠,有空的話,下去露個麵吧,你們家族已接納了不少在此次清洗中的幸存者,不管輿論怎麼發展,這張免死金牌你們還是有的,沉香做的也很好,彆為次愧疚,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認為自己從白族長那裡得知清剿的消息後,沒能及時告訴這些年輕人,是失責,可是,你卻保證了我們的利益,這就是功勞……”
說罷,朱竹雲放下望遠鏡。
坐回到桌前。
吃了口佳肴。
隨後,輕輕眯眼,微微一笑,像是對這道佳肴很滿意,豐潤的紅唇中,卻吐出了冰冷到極致的話:“這世上,沒有什麼是非黑即白的,你現在接觸到的,就是我,就是羅網,就是他的黑暗一麵,當我們點燃這條導火索的那一刻,我們就做好了提防引火燒身的措施,我們也理應做好這種措施,就像他說的那句話一樣——我們都是為了自己活著而努力活著,我們還沒偉大到為了陌生人可以犧牲自己的地步,活著才是基礎,理想隻是為了更好的活著,我沒理由拯救世界,除了興趣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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