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為人，有目共睹。
林如海又怎敢反駁？
賈母頓時笑了起來：“說笑了，老王爺是領兵打仗的大將軍，如海是文官，就算互換身份，讓如海領兵，他也不會啊，至於老姐姐想收黛玉做乾孫女，如海這個父親尚在此，妹妹說了也不算呐……”
林如海的語氣裡滿是客氣。
有老師的意思，也有前輩的意思。
百善孝為先。
黃蓉也在次席上。
“不知楚王妃與北靜王妃來訪。”
秦可卿也在看清這名風風火火小丫鬟的側臉後驀然起身，臉上的驚愕不似作偽，連忙出席道：“諸位見諒，這是我身旁的丫鬟瑞珠，因來訪倉促，雲鬢不整，特召其回去取步搖，未曾想其辦事不利，衝撞諸位，身為其主，在這裡替她給諸位陪個不是，望諸位勿要怪罪於其。”
既然隻能稱呼“夫人”二字。
林朝辭不去上席坐，是對的。
隻是，林如海卻不動聲色的捏了捏袖中的紙條，雖未打開看，心頭卻也多了幾分深思。
嚴夫人指的就是南安老太妃。
甄家是賈家的老親。
心頭微微一驚，不禁打量起了賈蘭。
養好身子，二十多年還是能活的。
處置的又很及時，賈母等人也就當成是一個小插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開兩句玩笑，也就過去了。
曆代探花，皆為容貌俊秀者。
兩府對其頗有稱讚。
半是惋惜，半是感歎：“這孩子也是個不容易的，老王爺在時曾說過，換他做這孩子的工作，他都做不來，敏兒那丫頭鬼精鬼精的，未曾想紅顏薄命，說真的，若非不合適，也不敢橫刀奪愛，老身還真想把黛玉這丫頭也收做乾孫女，黛玉、寶釵，玉寶黛釵倒也無雙無對。”
南安老太妃與賈母也是舊友。
也就是科舉第三名。
賈蘭是在用這種稱呼表示敬仰。
不以此二者稱呼，還算不上冒犯。
賴大與賴二更是晚了半步。
與剛剛叫林朝辭過來，拍拍賈蘭肩頭的舉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話鋒一轉，更是加重的下馬威的力度：“敏兒還在時，曾多次對我講過嚴夫人您對她的關照，未想嚴夫人您竟先一步造訪，令如海慚愧難當，萬望海涵。”
不過，給不給機會倒也不重要。
薛姨媽還在次席。
同為老親，一個客氣中帶著婉拒，一個禮貌中帶著涵養，儘管林如海從未說過甄晴與甄雪的半句壞話，卻也將這條線無聲無息的劃了出來。
就從賈寶玉盯著自己女兒林黛玉的豬哥相裡看出了賈寶玉的真材實料。
不過，是老師的意思比較淡，當今天下主流稱呼老師的稱呼無非二者——夫子，師長！
意思是，狀元和榜眼可以不好看，但探花一定要挑好看的人當選，又因曆朝曆代都不乏顏黨，容貌氣質極佳的人，在官場上先天便占有優勢，而能排到前三的人，就算占了容貌的加分項，學識也定是超過了天下舉人九成九的英才，就算做了官，寒窗苦讀的那幾年也忘不掉。
林如海也聽出來了這些隱喻。
這跟齊王妃這個外人無關。
如閨中密友一樣。
腦子還不算糊塗。
林如海也沒站在原地不動。
經此鹽商一事，他的仕途再無坎坷。
南安老太妃撫掌而笑：“你還和年輕時一樣啊，鬼精鬼精的，我看，敏兒那丫頭就是隨你了！”
南安老太妃笑著拍拍賈母的手背。
究竟是一場單純的意外？
還是一場早有預謀的暗示？
一切都似乎變的有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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