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傾灑在荒漠中,散發誘人的光澤,有一種不真實的美好。
掩蓋了白日裡的炎熱,殺機與喧鬨。
柳青看著那兩道身影,眼眸中有自信的光芒,“老爺他也沒有用全力的。”
王老大說道,“牛有道再厲害,也不過是一介武夫而已。你可知道大當家的身份?”
柳青說道,“我見到他時便覺得他非同小可,絕對不會是普通的馬匪。”
“因為他的氣質,他的眼神,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那種所向披靡的威壓,完全不像馬匪所能具備的。”
王老大似乎有些心事,“那你覺得他應該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柳青說道,“這樣的人,如果在京城,絕對是一個出身高貴的世家子弟。”
“如果在軍中,必然是一個叱吒沙場,勇不可當的將軍。”
王老大長歎一口氣,“是啊,他的確不是一個天生的馬匪。”
“他這樣出眾的人,無論放在哪裡,都像黑夜裡的螢火蟲一樣,亮的星明,亮的耀目。”
柳青看著王老大的臉,“我開始以為你是個人物,骨頭硬,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降了。”
“就因為他生得好看,就因為他氣質逼人?這就是你要降他的原因嗎?”
麵對柳青一連串的發問,王老大並沒有惱羞成怒,目光一直盯著黃沙中激戰的身影,“如果你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的來曆,你可能比我更快地降了。”
柳青越發琢磨不透,“他到底是誰?”
“值得你這般的人物如此追捧。你好歹也活了大半輩子了,他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年輕人,何德何能,讓你我降他。”
王老大嘴角有一絲笑意,“他啊,可真的不是無名之輩啊!”
“當年大漢鼎盛之事,你可聽過‘煌煌大漢,離不開雲滇吳,蜀中鄧,北涼馬’這句話嗎?”
柳青點點頭,“自然聽說過,雲滇吳說的便是平西王吳精喜,他坐鎮雲滇,抵禦八百異族,為大漢穩住西南疆域立下了汗馬功勞。而蜀中鄧,說的是蜀王鄧驍,此人曾多年在北疆與北莽廝殺,後來蜀中大亂,鄧驍八千浮屠鐵騎殺入蜀中,血戰三十八日,最終坑殺叛軍八萬人,平定了蜀中之亂,被封為蜀王。”
“而北涼馬……”
柳青眼中頓時一亮,“王老大,你說這個馬匪頭領是驃騎將軍、威侯馬劃騰?”
“不對,馬劃騰成名已久,不可能是如此少年,難道他是馬劃騰的子嗣?”
王老大點點頭,“沒錯,他就是驃騎將軍、威侯馬劃騰之子,人稱錦馬兒的馬子龍!”
柳青感慨不已,“原來真的是他啊,怪不得一看就威風凜凜,完全不像馬匪。”
北涼,即現在的幽州。
此處原為大漢疆域,與北莽交界,常年作戰。
又因北涼疆域中有漢、氐、羌等民族混居,內部經常有紛爭。
朝廷屢屢派人駐守、鎮壓,結果被反殺死了五六位官員。
直到馬劃騰入主北涼之後,這等局麵才穩定下來。
馬劃騰,乃是漢伏波將軍馬援的後代。他的父親曾任天水蘭乾尉,後失官留居北涼,娶羌女為妻,生下馬劃騰。
因父親官場失意,下過獄,落下病根早死,馬劃騰年輕時貧窮,無產業,經常從山上砍伐木材,背到城裡去賣,來養活自己。因有羌族血脈,馬劃騰後來長至八尺餘高,身體洪大,麵鼻雄異,而性格賢厚,族人都很敬佩他。
北涼多亂,馬劃騰應征入伍,討伐叛亂,屢立戰功,連年提拔。多年後被朝廷看重,任命為北涼牧、驃騎將軍,威侯,鎮守北涼。
虎父無犬子,馬劃騰生有一子馬子龍,此子不僅生得俊朗,而且高大威猛,力大無窮,一杆長槍大開大闔,無人敢當,因此被人敬稱為“錦馬兒”!
誰能想到,北涼失陷,改為北莽之地幽州。
堂堂驃騎將軍、威侯之子,“錦馬兒”馬子龍,淪落到在無邊荒漠中當馬匪。
柳青正要放聲大喊,告訴武衝馬匪頭領的身份,隨即想起武衝遇到馬匪之後的反應,便有些糊塗了。
武衝殺人的時候,曆來是殺伐果斷,無論是前麵殺自己的幾個結拜兄弟,還是殺武當派的弟子,說殺就殺了。
可是遇到馬匪劫道的時候,他卻毫無反應,束手就擒,實在是奇怪。
柳青又想起武衝的身份,頓時心中一驚,他可是當年十萬禁軍統領武衝啊!
他來無邊荒漠,特意被馬匪擒住,莫非就是來尋這馬子龍的?
是尋人,還是尋仇?
正在柳青胡思亂想之時,隻聽到激戰的二人同時發出呐喊之聲。
糟糕!
馬子龍的長槍刺入了武衝的胸膛之中,槍頭被武衝緊緊握住。
而武衝的沙包錘同時擊中了馬子龍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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