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你當時心高氣傲,看不上任何人。偏偏我那傻兒子卻對你死心塌地,非你不娶啊。”
劉秀珠說道,“為何虎哥和我相處之時,從未表現出任何對我的愛慕之心呢?”
“他永遠是那麼的沉穩,那麼的守規矩。”
鄧驍說道,“那臭小子,我還不知道他的德性啊。”
“他原本也是個愛笑愛鬨的孩子,在蜀中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愛慕他。連孫侯爺也想將自己的孫女嫁給他,可是他連正眼都不瞧人家一眼。他這樣的人啊,唯有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就變得放不開了,束手束腳,唯唯諾諾。”
“我還記得那年帶他見你的時候,那時候你父母正在和我說話,結果你進來了。原本侃侃而談、神采飛揚的虎兒頓時變得一本正經了。他隻和你簡單行禮之後,便沒有再和你對視。可是知子莫若父,你在說話的時候,我瞧得很清楚,他至少拿眼睛的餘光看了你十二回。”
看著鄧驍眼眸中流露出慈愛的目光,劉秀珠知道這人啊,一旦上了年紀,便喜歡回憶過去一些美好的事情。
長子鄧飛虎便鄧驍最好的回憶。
這個兒子長得最像他,無論是武藝還是才華,無論是在民間還是在軍中,受到追崇的程度不亞於他這個蜀王。
鄧驍從來沒有阻止鄧飛虎在蜀中的行動,沒有遮掩他的光芒,反而創造一切條件讓鄧飛虎去出頭露麵,去曆練,去成長。
因為他心中,未來的蜀王,能帶領蜀中百姓穩定,能帶領蜀軍變強的,便是自己的這個長子。
“秀珠,還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啊。”
“虎兒見到你之後,有一次和我徹夜談話,說他可能要放棄蜀王的繼承之位。”
劉秀珠不解地問道,“你這個蜀王可是為大漢出生入死、立下汗馬功勞才得來的,又是世襲罔替,虎哥為何要放棄呢?”
鄧驍看著劉秀珠,嘴唇有些微微抖動,“虎兒和我說,如果他娶了長公主,便是駙馬。駙馬是入京的,不能在蜀中就封。”
“我告訴他,以我這張老臉,以及這麼多年的付出,皇上應當會答應將長公主嫁到蜀中來的。你猜,他怎麼說?”
劉秀珠心中隱隱有些起伏,“虎哥是如何說的?”
鄧驍將手放在青石上,輕輕地拍打著,“我這傻兒子說,長公主生於京城,長於京城,如果她不喜歡蜀中濕熱之地,他不能委屈你。”
“嗬嗬,我的兒子,也是隻要美人,不要王爵之位的男人啊。”
劉秀珠沒有做聲,對於鄧飛虎,她是敬重的,尤其是他為大漢抵抗北莽入侵時,戰死沙場,更讓她心生敬意。
隻是,她對於鄧飛虎,的確沒有那些男女情意。
她隻是靜靜地站在那兒,看著遠方,聽著鄧驍絮絮叨叨地說著長子的過往。
她不忍心打斷他,打斷一個老人的回憶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因為打斷之後,老人就要麵對殘酷的現實。
尤其是曾經經曆那種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強如蜀王,在不經意間,也會將最脆弱的一麵流露出來。
“哦,秀珠,你雖然沒有成為虎兒的媳婦,但你說不定還會成為我的兒媳婦的。”
鄧驍想起一事,又展開笑顏,看著劉秀珠。
劉秀珠沒有做聲,隻是俏眉微抬,表示不可思議。
鄧驍繼續說道,“我可不止一個兒子啊,我還一個兒子的。”
劉秀珠瞪大眼睛,看著鄧驍笑吟吟的眼睛,“鄧叔,你開什麼玩笑?”
“天麒才多大啊!”
鄧天麒,蜀王鄧驍第三子。
鄧驍咧嘴笑道,“已經不小了,滿了十六歲了,是個大男子漢了。”
“而且他生得魁梧,比我還高半個頭,天生神力,就連老監正張時修見了他都說,麒兒已達五象之力,照這樣練下去,說不定有機會突破九象之力,到了那個時候,像這麼大塊巨大青石,他就能一把抱起。”
劉秀珠看著七八丈高的青石,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鄧叔,天麒兄弟天生神力,未來不可限量,這是可喜可賀之事,不僅是蜀中之幸,更是我大漢之幸。”
“可是,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啊?”
鄧驍向前走了兩步,“本來我以為你沒有什麼關係,可是前日你來到蜀中要我發兵之日,麒兒見到了你i,當晚便和我說要娶你為妻。”
劉秀珠忍不住笑起來,“你自己的兒子你管不住啊,任由他胡鬨?”
“你治軍嚴謹,當年虎哥犯錯的時候,可是被你當眾扒了褲子打了二十軍棍,打得血肉模糊。”
“小兒子你就不收拾了?”
鄧驍搖了搖頭,“首先我這小兒子我已經打他不過了,有一次我想揍他,結果他把我舉在半空,說我要是再揍他,他就不放我下來。”
“再有了,這等事情,男歡女愛,人之常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又如何能管得了呢?”
劉秀珠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鄧驍的眼睛,想看他到底說真話還是假話,“這……這到底算怎麼一回事?”
“你不覺得太荒唐了嗎?”
鄧驍一臉嚴肅地說道,“兄友弟恭,兄死弟及,人倫也。”
“麒兒生平最信服他的長兄,長兄沒有完成的事情,他是要接力完成的。”
“我已經上報朝廷,將蜀王之位傳給麒兒,他便是日後的蜀王,身份倒也匹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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