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緩了過來,看到武衝臉色有些蒼白,便趕緊過來扶起武衝,“老爺,你傷得不輕啊!”
武衝看著手指的黑色血液,放在鼻子處聞了聞,“他娘的,這次陰溝裡翻船了。”
“那狗東西的劍上有毒。”
柳青大驚失色,“那可怎麼辦啊?”
“這毒嚴不嚴重啊?
“要怎麼解毒啊?”
武衝吐了口水,“不知道,尋個地方我運功先解一下毒。”
柳青攙扶著武衝,跑到附近的林子裡,尋了一個小山洞。
這個山洞應該是難民逃難時臨時落腳之地,還有破舊的鍋碗在此。
柳青尋了些柴火,便將武衝的衣服脫下來烘乾。
隨即她準備脫下自己衣服,猶豫了一下,便背對著武衝脫下外衣,“你不要看啊,我身上濕漉漉的,也烘乾一下。”
武衝閉上眼睛,“你在我麵前還有什麼好遮掩的呢?”
“這一路走過來,你身上有幾個洞我都給你摸得一清二楚,怎麼現在就扭捏了?”
柳青氣得轉過身來,將衣服捏乾,放在火邊烤,“好歹也是女人家,哪裡有你這般不害臊的。”
武衝睜開眼睛,看著柳青,“我受傷了,又中毒了,方才你去外麵撿柴火的時候其實可以離開的,你為何不走,為何又要回來呢?”
柳青將手臂放在胸前,遮擋了一部分,“你怎麼這麼沒有良心呢?”
“這一路上我跟著你,吃儘了苦頭,伺候你穿,伺候你喝,多少次差點性命都丟了,你還叫我走?”
武衝搖了搖頭,“不是我叫你走,而是你自己可以走的。”
“我們先前就說好了,過了那無邊荒漠,我們就兩清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武藝也不錯,模樣也還算過得去,又識的幾個字,在哪裡過日子不好呢?”
柳青的眼眶有些紅潤了,“難道我就這麼招你嫌嗎?”
“我叫了你一路的老爺,把你當我男人對待,好生伺候著你,你這是出了無邊荒漠就翻臉不認人了?”
武衝又閉上眼睛,“你以為無邊荒漠很凶險,其實出了那荒漠,才是凶險的真正開始。”
“一個區區郡府衙門就有八品高手當侍衛,還有幽州虎狼兵埋伏,這裡是步步凶險啊!”
“你也知道我曾經是大漢的禁軍統領,這次來北莽,是為了尋那個鳥人,必然是九死一生的。也不知道最終能不能尋到,哪怕是尋到了,也未必能活著回大漢。”
“現在我又中了毒,還不知道能不能熬得住,你何必為了我在這裡耽誤時間送死呢?”
柳青撿起一根木棍,放入火堆中,火光閃耀,讓她的臉上浮現出光暈,“老爺,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其實你是關心我,是擔心害死我是不是?”
“其實你想多了,我母親死得早,父親也死了,家道中落。後來北莽打過來,我連家都沒有了,經曆了這麼多,我對生死也看淡了許多。”
“你雖然臉上對我凶得很,可是一路上,你也沒有打罵過我,彆人也不敢對我有任何念想。就連那小馬哥,還得叫我一聲嫂子。我覺得很高興,感覺又有一個家了。”
武衝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啐了一口,“那小馬兒,胡亂叫,論輩分,要叫也要叫你嬸嬸。”
“老子和他爹論兄弟,他叫你嫂子,豈不是亂了套了?”
柳青見武衝這麼說,臉上也多了些笑容,“這說明我還年輕啊!”
“老爺,你身上的毒,我給你吸一下吧!”
武衝瞪了柳青一眼,“吸吸吸,你們婦道人家就知道吸。”
“以為什麼都好吸嗎?”
“你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毒嗎?你武功這麼差,沾上一丁點說不定就要了你的性命。”
被武衝凶了一頓,柳青也不以為意,“那該怎麼辦呢?”
“你傷口上的血一直在流,而且還是黑色的血,我擔心毒液進入血脈、經絡當中,到時候就難以排毒了。”
武衝說道,“包袱裡還有半瓶酒沒有喝完的,你給我拿過來。”
“我喝點酒,養點力氣,便運功驅毒。你到外麵給我守著,可彆讓什麼野狗野貓竄進來了,亂了我氣息。”
柳青知道武衝境界高,有自己的功法,便去包袱中去尋那酒瓶。
“唉!”
聽到武衝呼喊,柳青轉過身來,“老爺,你怎麼了,不會毒性發作了吧?”
武衝掙紮著坐直了一些說道,“你的衣服也烘乾了,你還是穿上吧。”
“你這麼白花花的身子老是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剛才你又撅著個屁股在那裡找東西,實在讓我心猿意馬,如何讓我能靜心下來運功驅毒呢?”
柳青頓時羞得不行,她的確不是故意的。
隻是因為洞穴中狹小,加上身上衣服濕透了,方才脫下來烘乾。
想不到武衝受傷中毒的時候,對自己的身體還有這般想法,看來自己的身體對他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嘛!
柳青將酒瓶放在武衝手中,又將柴火拾掇了一下,便穿上衣服走出洞穴了。
她四處張望了一番,便爬上了一棵大樹。
現在是在北莽幽州流沙郡,處處是危機。
尋到製高點,才能觀察四方,才能多一絲保命的機會。
東邊已經逐漸亮了起來,雲霞由淡黃變得橙黃,最後變得金黃。
太陽出來了,總是好的。
不知道自己以後的日子,會不會是好的呢!
想起方才武衝糾結的模樣,一縷霞光落在柳青的嘴角,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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