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中的虛影緩緩朝上升起,似乎有陽光照耀下來,渾身上下散發出金色璀璨的光芒。
“長生,你做的很好了!”
“你身上的煞氣很重了,這把霸王刀能助你提升境界,反噬的作用也同樣明顯。你現在沒有其他辦法能抑製住煞氣,但是你又不能被這煞氣控製住。一旦你被煞氣控製住,你就不是你自己了。這個時候,要用你的意誌、你的精神和它搏鬥。你要控製它,不能被它所控製。”
陸長生感覺身子裡的煞氣似乎要衝破血肉,衝破皮膚,身體要裂開,“武王,我很難受!”
“我不知道該如何去控製它,它在我體內亂竄,它鑽進我的腦袋裡,想要占據我的身體,想要將我摧毀,我感覺自己隨時會炸裂開來。”
“這六年來,我一直在和它搏鬥。我想擺脫它,可是每當我殺一個人,它便增強了幾分。殺的人越多,它就給我帶來的能量越大,我已經越來越離不開它了,因為後麵的敵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大。我需要更多的煞氣來讓我具備更大的殺傷力。”
“它讓我在殺戮時瘋狂,無懼傷痛,也讓我在殺完人之後痛苦。我怕我失去控製,變成行屍走肉的殺人狂魔,到時候連離陽城的人都會殺戮。”
武王在泡沫中的身影越飛越高,朝太陽飛去,“相由心生,境隨心轉,心外無物,心生萬物……”
陸長生快步上前,想要跟上泡沫,“武王,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不懂啊!”
這時,泡沫前方出現了一座陰森鬼魅的陣法,陣法四周出現無數個人影,阻擋泡沫朝太陽方向飛升。
陰森鬼魅陣法旁邊有北莽的大祭司,有北莽皇帝耶律霸基,有幽王耶律雄基,北莽的無數高手。
還有穿著像烏龜一般的倭國武士,還有天竺的和尚,還有……
陣法啟動,無數到黑色雲霧將泡沫團團包圍,黑色雲霧中有鬼哭狼嚎之聲。
“武王!”
陸長生發出一聲呼喊,心裡在滴血,猩紅的眼眸在滴血。
泡沫突然散發出一陣劇烈的震蕩,驟然有金色的光芒穿透出來。
離得近的諸多北莽高手頓時化為虛無,倭國武士、天竺的和尚被金色光芒穿透,化為塵埃。
耶律雄基大驚失色,三把刀浮現,身前瞬間出現了無數道身影,連大祭司都在身後將龍眼之光籠罩在他周遭。
然而金色光芒閃過,那些身影紛紛碎裂。
耶律雄基的胸膛出現一道深深的傷痕,可以看見裡麵心臟的跳動。
大祭司將他一把抱起,口中念念有詞,將一團團黑色的雲霧放入耶律雄基的胸膛之中,隨後消失不見。
泡沫碎裂,武王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全都是泡沫,隻一刹的花火!
陸長生仰天長嘯,“武王……”
這是他多年來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見武王,卻是在幻境中看到。
他想摸摸武王的衣袖,想像以前那般感受武王寬大的手掌觸摸他腦袋時帶給他的安全感。
他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他。
他想伸手將泡沫捧著,他想為武王抵擋那陣法的攻擊,想用身軀去覆蓋。
可是,都來不及了!
來不及來不及,一切散為煙!
陸長生感覺體內的血液在沸騰,越發沸騰的煞氣在驅使著他往前走,讓他更加憤怒,更加仇恨。
武王死了,仇人還活在世上。
仇人,一個個地殺!
殺了秦綱。
殺了流沙郡官差!
六年了,整整六年了,你們一直在圍困我,一直在追殺我!
我守了六年,被你們逼迫壓抑了六年。
與其等你們準備周全,來攻我離陽城。
不如我主動殺出來!
我不想受這份窩囊氣了!
秀才應該將人都說通了,他的三寸不爛之舌,還是值得信任的。
能走的人都會走,不走的人,也提前準備好了棺材,挖好了墓地。
離陽城,便沒有了牽掛!
現在,我不守了!
我大漢遠征軍陸長生,要出征了!
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秦綱。
秦綱,我今晚就要殺了你!
陸長生拍馬往流沙郡趕去。
這條道,他從來沒有走過,可是在心裡,他已經走過無數遍。
因為他知道流沙郡的方向,沿著官道往北走,便是流沙郡!
沿途不斷有哨兵,一刀殺了。
有巡邏將士,殺了!
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直到陸長生身下的馬兒發出一聲慘叫,癱倒在地。
陸長生這才發現原本的白馬,此時已經變成了紅馬。
每一個毛發都在滴血。
它已經承受不住了!
承受不住鮮血,承受不住殺氣。
陸長生下馬朝前走去,猩紅的雙眸看著眼前高大的城牆。
高大城門上方刻著三個大字,“流沙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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