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凝神聚氣,心中清明,明亮眼眸看向火光之中的星辰。
星辰轉換,如同日新月異。
武衝與那扛刀之人的人形火光時有時無,有時在一起,有時又分開。
有時隻出現一人,有時兩人齊頭並立。
唯有那杆大漢旗幟,昂揚屹立,俯視蒼生。
“哇!”
張時修吐出一口血,身子便往鼎爐方向栽倒。
這口血,並不是張時修的心頭血,而是被反噬之力壓迫出來的。
顯然,張時修已經油儘燈枯。
張天正一聲驚呼,“老師!”
一個閃現,張天正切斷血絲,抱住張時修。
血絲一斷,鼎爐中的火光便逐漸黯淡下去。
劉秀珠與宗哲也到了極致,知道憑借二人之力,無法支撐火光。
況且,這氣機引秘術,沒有張時修與張天正,他們再強行支撐,也無濟於事。
於是兩人切斷血絲,鼎爐中的火光頓時熄滅,連同那杆大漢旗幟,化為虛無。
“老師,你怎麼樣?”
張天正緊緊地抱著張時修,將體內僅存的內力輸入到張時修體內。
卻發現自己的內力進入張時修體內之後,又如同漏鬥一般,消散出去,根本留存不住。
百年之軀,風霜之體,風燭殘年,便是如此。
哪怕外人都尊稱張時修一聲老神仙,叫一聲老天師。
可是張天正如何不知道,這世上哪裡有真正的神仙啊,不過是境界更高一些,內力更渾厚一些,修為更精湛一些而已,壽命更長一些而已。
“老師……”
張天正心如刀割,眼淚便要掉落下來。
一隻枯瘦的手緩緩抬起,擦去張天正眼角的淚花,“傻孩子,我還沒有死,你這些眼淚留著給我抱靈牌、捧幡子的那一天再流了。”
劉秀珠蹲在地上,眼眶泛紅,“監正,你又騙我。”
“你說過驅動氣機引秘術不會損耗你的氣力精血,不會對你身體有傷害。”
“可是現如今,你卻變成了這般……”
張時修擠出一絲笑容,“秀珠,我沒有騙你。”
“這氣機引對我來說,實在是簡單不過,耗損內力的是你們三人。”
“隻是後來想要追蹤到那扛纛之人的具體位置,便不得不動了些手段了。”
宗哲在一旁埋怨道,“老監正,你何必這樣逞強呢?”
“今日不行,就等明日啊,歇息個幾日總能追蹤得到的。”
“你要是就這樣升天了,我無官無權也無事,除了找你喝酒也不知道做什麼事情,恐怕也活不了幾年。”
張時修輕輕搖頭,“時不我待啊!”
“氣機引也不是可以隨時重複再來的,過去了就過去了。”
“而且,我察覺到武衝和那扛纛之人有大事發生,所以才想要將他們的位置監測出來。”
宗哲想要扶起張時修,張時修說道,“先不要動我,我就這樣躺著緩一緩。”
“天正,方才我看到了星辰之下的無邊荒漠,看到了流沙之地,我還看到了北邊的一座州府。”
“那城門之上,還隱約有兩個字,可惜我眼冒金花,隻看得起後麵的一個‘州’字,前麵的那個字,我卻看不清楚了。你可看清楚了嗎?”
張天正想了想,便說道,“的確是兩個字,雖然有些模糊,倒也能分辨出來。”
“那‘州’字之前,左邊是三點水,右便是一個京城的‘京’字。”
劉秀珠立即說道,“那便是個“涼”字。”
“涼,涼州,那便是以前隸屬我們大漢的北涼,也就是現在的幽州!”
宗哲眼睛一亮,“涼州,便是過了無邊荒漠的西北之地。”
“有一條流沙河便是在幽州的西南方向,老監正,你說的流沙之地,極有可能就是在幽州的流沙河旁邊。”
張時修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應該就是那裡了!”
“想不到我們大漢中興之地,扛纛之人,竟然出現在北涼。”
宗哲看了一眼劉秀珠,見劉秀珠並無異樣,也就不做聲了。
在宗哲心中,最希望張時修窺天卦中的大漢扛纛者便是劉秀珠,不僅僅因為她是皇室長公主,而是她這些年來為大漢的付出。
在於她這些年來的戰績!
至於其他人,無論是現在的皇帝劉寰,還是康王劉構,在宗哲心中,都是不堪大用之人。
可是他也無法反駁張時修,張時修為大漢已經付出所有,他是沒有任何私心的。
張時修看向劉秀珠,“幽州是北莽耶律雄基的封地,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至於涼州是大漢中興之地,還是幽王耶律雄基龍興之地,就要看大家的謀劃、拚命和付出了。”
劉秀珠眼眸中流露出堅定的神色,“監正,我會派人去幽州,或者我自己會去幽州。”
“無論如何,我都會將大漢的希望留住,我會找到那人,如果他真的能扛起國運,扛起大漢,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做。”
張時修很是欣慰,又對張道,“不知道是不是我老眼昏花,我方才看到武衝周遭有劫運纏繞。”
張道,“是有一劫。”
“方才星宿有異象,西宮現白虎,有桃花之劫,主斬刈,收割,乃不祥之兆!”
張時修摸了摸胡須,“武衝雖不像那扛纛者是天煞孤星之相,卻是離宮孤身之人,哪怕他一路西行取經,也是拔身而出,不拖泥帶水。”
“武衝,他如何會有桃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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