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邊八年,皇帝求我登基!
與此同時,皇宮之中。
一名穿著繡花服,胸口紋著雙魚,麵容陰翳的漢子正神色恭敬的站在趙崇遠的身旁,手中是一摞拿了一半的文書。
“這些都是老九這些日子派人打聽來的消息?”
皇位的前麵,趙崇遠端坐在案台上,看完手裡最後一張文書之後,掀起眉頭,看著眼前麵容穿著繡花服,胸口紋著雙魚,麵容陰翳的漢子。
這漢子雖然極為恭敬,但在大乾朝堂之內,卻是一個人人都怕的活閻王。
內府司指揮使蔣裘。
任何皇室不便出麵的事情都是由內府司進行。
雖然是個正三品的官員,但就是當朝的一品大員見著這位也要發怵。
統領內府司十二年,從沒有出過一件差錯,死在他手上的官員更是不知道多少。
上至前任首輔,下至地方縣令,沒有一個見到這位不怵得慌。
他是趙崇遠的眼睛,是趙崇遠的耳朵,更是趙崇遠的手!
所有皇室不方便出麵的事情,都由這位出麵!
“回陛下,這些正是燕王爺這兩個月派人打聽來的消息。”
蔣裘躬身道。
此次這些消息雖然是牛不鬥等人打聽,但所有配合的事情皆是由內府司人暗中幫襯。
所以打探出來的消息,自然也就出現了一份在趙崇遠的案台上麵。
“這小子還真的有幾分悟性。”
聽著蔣裘這話,趙崇遠咧嘴一笑。
所謂的拉一派,打一派,籠絡一部分再打一部分,自然就是將其分化,而後分而治之。
這是他趙崇遠對趙定的考驗,也是他趙崇遠對於趙定的提點。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
趙定這小子還玩出花來了。
分門彆類的將這些人按照不同的家世,單獨成冊,如此一來,每個人的要害所求皆清楚。
自然更好掌控。
接下來隻要恩威並施的得當,自然能夠分而治之。
“好小子。”
越是看著這些記載在冊的信息,趙崇遠越發滿意。
一旁的蔣裘也下意識的抬起頭看著自家的這位主子。
自從太子去世之後。
陛下,好像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周善去了嗎?”
正在蔣裘思索間,龍安上趙崇遠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聽著這話,蔣裘趕緊躬身一拜,如實回道“回陛下,周大人一大早便領了陛下的手諭,去了南鬥巷候著。”
雖說他不在南鬥巷,但周善這種朝廷大員的行蹤,自然有人會隨時稟報他。
“去得倒是挺早。”
趙崇遠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
旋即抬起頭看向蔣裘吩咐道“帶好內府司的人,我倒是要看看這一次到底誰會跳出來。”
說到這裡之時,趙崇遠眼底已然帶著殺機。
這乃是他嘗試改革的第一年,就冒出這麼多牛鬼蛇神。
要是一次不給他們殺乾淨。
後麵還不知道要鬨出多大的幺蛾子。
執掌大乾朝局二十年,趙崇遠容不得任何人挑釁他的權威。
即便是那些世家大族也是如此!
大不了殺了便是!
“是。”
蔣裘恭敬道,但走了兩步卻又有些猶豫的頓了頓腳步。
“何事?”
趙崇遠的聲音響起。
“陛下,臣鬥膽問一句,若是待會周大人有意阻撓,臣當如何?”
這句話已經是在請旨了。
大乾士族向來以周葉錢李四家為首。
大乾曆朝三百年。
周家出了十五個宰相,葉家出了二十一個,錢家出了九個,李家出了二十五個。
如今雖然這幾大家族皆有衰落,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這幾大家族潛在的底蘊依舊不容小覷。
“按律辦事。”
趙崇遠寒聲說道。
此話一出,蔣裘神色一凜。
他自然明白這四個字背後所蘊含的含義。
“微臣明白了。”
說完蔣裘便向著外麵走去。
蔣裘走後,沒多久。
門外王力士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陛下,太子妃在殿外等候,邀陛下您晚上去東宮用膳,說是皇長孫殿下最近和禦膳房的禦廚新學了一道菜,想請陛下您去嘗嘗。”
“這齊氏最近怎麼了?”
趙崇遠眉頭微微一皺,放下手裡的折子,呢喃自語一聲。
這一段時間,不是齊式三番五次的過來送飯,就是趙青詹過來給他送飯,甚至就是最近文華殿內的大學士也時常在他耳邊誇讚趙青詹,恭敬有禮,讀書頗為用功,也變得頗為上進。
這裡麵透露著古怪。
“讓她回去吧。”
思索了半晌之後,趙崇遠冷聲說道。
“嗻。”
聽著這話,養心殿外,王力士恭敬的回了一聲。
隨即向著台階下麵走去。
見著王力士走來,原本還有些散漫的齊氏,頓時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一旁的侍女,隨即整理起自己的有些散亂的發絲,讓自己重新變得端莊大氣。
看著王力士走到近前。
齊氏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試探性問道“公公,陛下他?”
王力士壓低著嗓音,恭敬的回道“陛下讓太子妃您回去。”
“回去?”
齊氏怔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王力士“公公陛下當真這麼說?”
王力士苦笑道“太子妃,奴婢在陛下身邊當差這麼多年,還從未傳錯過話的,如今這簡單的一句話,奴婢又如何會傳錯?”
說完,王力士也不由得有些同情的看向齊氏。
皇帝的不見是什麼意思?
這是不滿意,不願見,更是一種疏遠。
更加的是一種態度。
一旦傳出去,這裡麵所蘊含的意為可就有無數人會揣度了。
“這”
齊氏聞言一顫,端莊秀麗的臉上都不由得變得蒼白了一分。
不見?
什麼意思?
陛下那是徹底的下定決心了?
看著齊氏臉上的蒼白。
王力士也是有些不敢去看。
跟隨趙崇遠多年,他自然明白不見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麼。
不見的不是齊氏,而是趙青詹,當今的皇長孫。
這裡麵的意味可就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