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一座高大的城門便出現在趙定的眼前。
對於趙定代皇出行的事情,早都被人交代了下去,所以到了城門口,還未等趙定開口處,負責守衛的城防軍便先一步打開了城門,立在兩旁恭迎趙定出城。
就那側門旁等候著入城的百姓,此刻也都停了下來。
一個個跪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好威風啊,何時本王才能這樣?建章騎營,父皇手裡最精銳的內衛,居然就這麼調出來了。”
靠近城門口的一間上下三層的茶樓內,頂層的包廂裡麵,趙華靜靜而立,望向遠處已經大半走出城門的建章騎營,俊朗的臉上儘是感慨。
“王爺,我們也該走了。”
一襲黑衣穿著僧袍的姚策元靜靜地站在趙華的身後。
“唉,同人不同命,為何我就不能這樣?”
趙華一歎,悠悠的搖了搖頭。
相對於今日滿朝上下文武皆知趙定即將代皇出行,巡視臨宜災情的事情,還有一件事無人知曉。
那就是今日也是他趙華前往代地,為國戍邊的日子。
不準確說是他趙華,龍出淺灘的日子!
“王爺,一時的顯貴不算什麼,隻要您到了代地,終有一日,您必將比他更加顯貴!”
姚策元站在一旁,目光同樣平靜的看著樓下。
言語之中沒有絲毫的羨慕之色。
“哼。”
趙華輕哼一聲,“我倒是不是羨慕他趙定如今的顯貴,而是父皇對他的態度,為何同樣是兒子,他能如此,而我卻隻能默默無聞,做著臟活累活?”
回想著前不久進宮和趙崇遠請辭,前往代地時,趙崇遠那冷漠的眼神,趙華心底莫名的有些發苦。
他那麼努力,但趙崇遠卻始終像是看不見一般。
上一代的事情,為什麼要他一個下一代的人來承擔?
他又做錯了什麼?
就因為生錯了?
因為他母親是田嬪,因為他母親是卑賤的宮女出生,所以他就隻能始終活在彆人的陰影下麵?
對於自己父皇和自己母妃之間的事情,他不了解,也不清楚,從小到大也沒人和他說過,更加不敢和他說。
但他卻一直知道,自己母妃和自己父皇之間有過一些事情。
正是因為這些事情,才導致他雖然是皇子,但從小卻從未被自己父皇多看一眼,哪怕一眼!
“姚先生,那件事查的怎麼樣了?”
良久之後,趙華深吸一口氣,重新壓下心底的不滿,扭頭看向姚策元。
“沒頭緒,所有的線索都是斷的的。”
姚策元搖了搖頭,“有人故意把這件事給遮掩了,王爺若是真的想知道,估計也隻能從田嬪娘娘身上入手。”
這件事,趙華很早就讓他在查。
但可惜查到的所有線索,到了最後都斷了。
唯一知道的是可能和當年的賢妃有關。
因為當年賢妃生下趙定之後難產死了的同時,原本同樣受寵的田嬪所有的恩寵便一落千丈。
自此深居簡出,每日青燈古佛常伴。
“問我母妃?還是算了吧。”
趙華輕吟一聲,想了想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他母妃要是願意開口,早開口了,而不是等到現在一句話不說。
“走吧!”
趙華長歎一聲,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這繁華的應天城。
終有一天。
他要這座城臣服在他的腳下!
……
應天城外。
趙定所乘坐的馬車依舊在以一種勻速的狀態前行。
冀州和應天相距很遠。
所以這一路上還有漫長的日子要熬。
不過好在汲取了前幾次的差點被馬車顛的屁股開裂的教訓,趙定早早的讓綠桃給這黑色的馬車車廂底部墊上了好幾層柔軟的狐裘,狐裘下麵則是一些棉花之內的柔軟之物。
故而即便眼下的驛道極為顛簸,但有狐裘和棉花墊在下麵,卻依舊和搖搖車一樣,並沒有之前的那般不舒適之感。
“王爺,你這狐裘好舒服啊,人家都忍不住打瞌睡了,但王爺你不要偷看我哦,我不會喜歡你的。”
趙定“……”
自從進入了馬車裡麵,青雉就一臉享受的躺在馬車的車廂裡麵,四趟八岔,毫無形象可言。
那個名叫阿冰的少女依舊是那副冰冷的模樣,抱著劍跪坐在馬車裡麵,一言不發,但若是仔細看去,便能發現那名為阿冰的少女,眼神時不時的掃過兩旁掀起的車窗,時刻注意著外麵,警惕的看著四周,仿佛像是一個不知疲倦的人形機器。
趙定一臉無語,懶得搭理青稚。
一路接觸下來,他發現青雉並不是所謂的自戀,而就是單純的話癆,再加上性格活潑,所以說起話來也就極為的大膽。
“王爺,現在是春天啊,外麵那麼好看,你都不看一下嗎?錯過了可就沒有了哦,我聽說冀州那地方才初春,而且今年臨宜那邊雪災,搞不好,那邊到現在還是冬天呢?”
你不是在睡覺嗎!!!
趙定眉頭青筋暴跳,睜開眼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狐裘上爬起來的青稚,趙定惡狠狠的道“再說話,把你嘴堵上。”
“好吧。”
見著趙定似乎真的有些生氣了,原本還一臉玩鬨模樣的青雉終究是老實的點了點頭,囁嚅的捏著手指。
不敢再吵趙定。
就在趙定一行人向著冀州趕去的時候,遠處的密林之中,幾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