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馬皇後斜眸了一眼趙崇遠。
幾十年的夫妻下來,她不是不了解趙崇遠,也知道趙崇遠做事情絕不會無的放矢,但牽扯到趙定,她實在不放心。
“真的呀。”
趙崇遠滿口笑道。
“那......”
“你就信我!”
還未等馬皇後把話說完,趙崇遠就接過話茬,拍著胸脯保證道。
“唉。”
看著趙崇遠如此,馬皇後又是一歎,:“崇遠,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當年老大那事......”
說到這裡,馬皇後的眼淚又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當年益文太子身體龍精虎猛,從來不生病,但又誰能想得到,去江南巡視以一場稅收,回來之後就突然病倒,一開始以為是小事,但越拖越嚴重,到了最後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出手了,也沒有辦法。
作為母親,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了,再失去一個,她真的接受不了。
而且這一次趙定去大離和上一次去北梁又有不同。
上一次去北梁,那是聯姻去了,而這一次雖然也是遞交聯姻國書,但其中所牽扯的利益糾紛和權利的博弈可完全不同。
劉牟不是簡單易於之人,那位大離的太皇太後更是誰也摸不清楚其心思,扶持劉安是好事,但也是壞事,容易得罪劉牟,為了穩固自己的權利也為了打壓劉安,劉牟必定會在趙定前往大離的路上動手。
若是在大乾還好,縱然劉牟手段滔天,也伸不進來,但那是大離,人家劉牟自己的地盤,身為大離的皇帝,且不說有沒有掌握軍權,但身邊的追隨者必然不少,手眼通天,她如何放心?
“唉,老大那事誰也不想,他就是那個命。”
看著馬皇後流著淚,趙崇遠心底也不好受,忍不住偏過頭去,不敢看向馬皇後。
“唉。”
聽著這話,馬皇後哭的更是傷心。
趙崇遠也是悄悄的擦了擦眼淚,繼續道:“你也知道我鐘意老九,這孩子也爭氣,我死後大乾交給他我也放心,但該有的磨煉也要啊,如果這件事他都處理不好,以後等你我撒手人寰了?誰又能助他?
出使大離危險?難道就是待在這紫禁城不危險?
每天想著我死的有多少?
每天想著除我而後快的人又有多少?
他去大離那是明箭,但等他登上這位置的時候那就是暗箭。
明箭易躲,暗箭難防啊。
有我的安排,再有劉牟在明,若是他這都躲不過去,你說這大乾江山,我又如何放心交給他?”
趙崇遠一字一句,言語之間充滿著憂愁,更有著無奈。
權利動人心,越是處於權利旋渦中心的人越是如此。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但卻殊不知能站在這朝堂之上的沒一個是好易於之人,說得可能是假的,做得也可能是假的。
人性的博弈最是複雜。
尤其是那些看不見的人性博弈更是如此。
若是趙定連眼下這一關都處理不好,那日後又如何麵對朝堂之中各方派係的傾軋,又如何在這中原五國的大博弈中引領大乾?
“唉。”
聽著這話,馬皇後又是一歎。
趙崇遠說錯了嗎?
沒有!
朝堂之爭,波譎雲詭,一步錯,步步皆錯。
眼下趙定出使大離所麵對的是明箭,但有趙崇遠的安排,身後更是站著大乾,一旦趙定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大乾必然不會輕易罷休,但若是趙定連這事都處理不好,那日後又如何能應對朝堂之中的暗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