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也可能是巧合,不過剛好叫楓山……”他拿出背包,從拉鏈上取下掛飾。看到他的動作後,張沐牧恍然大悟似地“啊”了一聲。
“紅葉子就是楓葉啊!”
這種粗糙的掛飾,作為商品賣出恐怕連一塊錢也不值,難以想象作為藝術生的周妤會把它掛在自己最常用的背包上。但如果說有特彆的意義,那麼稍微寒酸一點也不難理解。
“可能是做義工時獲得的。”
他不自覺地說出了推論。
如果是義賣品的話,女騎手和周妤或許都曾和楓山聾啞學校有所關聯,所以獲得了類似的贈品。如果隻是普通的義賣購買者就算了,誌願者和捐贈者往往會登記部分身份資料,如此一來,隻需要去學校稍作調查,就大概能搞清楚女騎手的身份。
然而,麵對這個近在眼前的線索,周雨莫名地遲疑起來。
調查學校的活動顯然要在白天進行,短期內如此頻繁的記憶消失,早晚會引起周妤的懷疑吧。隻要知道掛飾是批量,幾乎就足以證明女騎手和周妤並非一人,沒必要冒著風險繼續深究。
無論怎麼想,半夜時分帶著武器夜騎的女人都不可能是人畜無害的。謹慎起見,還是暫停調查為好。
“那就去看看吧!”張沐牧高興喊著。不知何時她已繞過桌子,擠到了周雨身旁,指著地圖上的紅點說:“明天我沒事哦!”
“……我沒有問你的意見吧?”
“但是周同學也沒有什麼事吧?寒假才剛開始,補考也不著急準備喔。”
“……你,到底掛了幾門?”
像是完全沒聽見那樣,張沐牧下了總結:“明天我們一起過去吧!”
那毫無危機感的歡樂語氣,儼然把這件事當成了密室逃生之類的冒險遊戲。語氣正當得差點讓周雨點頭同意了。
“稍稍等一下。”在被張沐牧拉出食堂以前,他終於找回發言的餘地,“就算要去也跟你沒關係吧?你去乾什麼?”
對此,張沐牧眨著眼睛,理所當然地回答:“我要照顧周同學呀。你的腦子不太好,一個人活動很危險吧。就算在市區裡也可能遇到壞人的。”
“……唯獨不想被你這麼說啊。”
儘管周雨如此抗議著,張沐牧卻仍然用那種“我聽不懂呀”的表情笑嘻嘻地看著他。意識到對方根本就是自說自話以後,周妤也放棄了徒勞之舉,轉而拿起背包。
“我知道了,那麼明天我們約在學校見吧。我會先來學校彙合,然後再去那裡。”
張沐牧忽然停止了拉拽,直盯著他說:“真的嗎?”
“我沒有撒謊的必要吧?”
“可是,每次阿偉想甩掉我的時候也會說類似的話呢。先約好在學校裡彙合,然後趁我反應過來以前,就自己先偷偷把好玩的事情做掉了!周同學不會做這種事吧?”
被揭穿了意圖的周雨一時啞然。他實在是沒想到張沐牧會在這種事情上精明起來,或者說是這家夥身邊的人實在是人品惡劣,竟然讓這個天然呆也被騙到乖覺了。
“我當然不會做這種事了。”他彆開目光,直著脖子,用儘可能自然的聲音答道。
張沐牧仍然若有所思地盯著他,不時發出一點思考式的嗯嗯聲。最後,她靈機一動似地說:“啊,有了!”
“有什麼?”
“周同學今晚跟我一起住吧!”
“——絕不。”
“來我家裡住吧,離這裡很近的喲。周同學是女生所以爸爸媽媽都不會說什麼的。我們晚上還可以一起看恐怖片呢!因為周同學看起來就是很勇敢的人,肯定不會像室友那樣害怕到不敢看的!”
“沒必要,我回自己的住處就可以了。”周雨不為所動地說。然而當他試圖從張沐牧懷裡抽出自己的手臂時,那八爪章魚似的懷抱卻以驚人的怪力吸附住他,宛如是纏住了蝴蝶的蛛網一般。
“周同學家太遠了喔,上次我從那裡回來差點就迷路了,周同學這樣的女孩子獨自走回去很危險的。”
“不,會危險的隻有你而已吧。”
照舊無視著異議,張沐牧一邊收緊懷抱,一邊露出了燦爛無邪的笑靨。
“來嘛來嘛,來我家呀。一定要來呀!我們一起看恐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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