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間轟隆隆幾聲驚雷響起,讓所有人心裡都猛地一跳。
六月雪,冬打雷,可不是什麼吉兆。
季鍾讓人熬了參茶,燉了雞湯,親手一勺一勺喂到劉姨娘的口中。忽聽外麵雷聲作響嚇得他一顫,雞湯撒到了手上。
一邊喊人收拾,一邊陰沉著臉起身罵道,“這災星!定是她才招來這冬打雷!”
此時季鍾口中的災星趴在稻草堆上,已經沒了氣息。
隨著雷聲滾滾,被龍形閃電環繞著的跟小丫頭一模一樣的影子,正茫然地瞪著雙眼左看右看。
驚雷道道中,仿佛有一道呢喃出現在小丫頭耳邊。
【怎麼出來了?】
【快回去,回到身體裡去!】
【命劫已過,苦儘甘來。】
隱隱傳來的呢喃軟語讓無措的小丫頭漸漸平靜下來,重新鑽了回去。
那原本已經凍得僵硬的身體,在龍形雷電環繞之中逐漸有了溫度,內出血的五臟六腑正在緩緩愈合。
身上的外傷也同樣有一道五彩光芒在流轉治愈,短短片刻那些傷口就已經結痂。
隻是夜色中,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柴房裡發生的一切。
夜色之中,還有一小股軍隊正在快速行進中。
“爹,還有幾十裡路,天亮的時候正好能趕到!”一名白袍小將策馬上前稟報道。
“好,稍事休息,然後繼續趕路!”
“太好了,就要見到妹妹了!”
薛大將軍原本就冷硬的臉,聽到妹妹這個字眼,神色頓時更加冷峻。
十餘日前,一位病入膏肓的老嬤嬤輾轉找到他,說他失散多年的妹妹三年前難產病逝,隻留下一個女兒,如今每天都被那家人欺負虐待,讓他快去救人。
他和妹妹失散多年,他尋找妹妹的事情路人皆知,這些年來認親的人數不勝數。
但隻有這個老嬤嬤說的話靠譜,並且她還說出了自己妹妹耳後有一顆紅痣。
這個信息,就算是跟自己夫人和幾個孩子都沒說過。
此外,還有一個十分破舊的荷包也喚醒了他全部記憶。
這樣的荷包,當年有兩個。他那個繡著鬆樹,妹妹的繡著荷花。隻因為他們兄妹的名字分彆是青鬆和玉荷。
那就是他妹妹無疑!
想到他妹妹年紀輕輕香消玉殞,還有自己的小外甥女竟然被人欺辱虐待,薛大將軍就受不了了。
從京城趕到安平府,半月有餘的路程讓他們十日就趕到了。可薛大將軍依舊五內俱焚,生怕這十日之中又出什麼枝節。
一大早起來,季鍾洗漱之後又來看劉姨娘,看完後一肚子的火氣,“那個小孽種呢?”
季鍾怒氣衝衝地衝到柴房,一把將昏迷在稻草上的小丫頭抓起,直接丟到外麵厚厚的雪中。
寒冷的冰雪讓小丫頭渾身一哆嗦,但是渾身滾燙的她根本睜不開眼睛。
“孽種!你倒是睡的香甜!”季鍾抄起一旁的粗麻繩挽成幾折,朝著小丫頭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抽。
正抽著,一個小廝跌跌撞撞跑過來,“老爺,不好了!外麵……”
小廝的話還沒說完,大門已經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隨後一群風塵仆仆的兵士衝進季家。
為首是一名極高大的男子,一進門就看到了雪地裡被抽的渾身血痕的小女孩,頓時衝過去踹開季鍾,將小女孩摟入懷中。
被鞭打破裂的衣領處,左肩上猶如桃花花瓣胎記隱約可見,男人虎目頓時蘊滿淚水,顫抖著聲音說道:
“龍兒,你是龍兒麼?彆怕!舅舅到了,再沒有人能欺負你了!”
小丫頭勉強睜開眼看了眼前高大的男人一眼,心中沒來由的覺得信任和親近,朝著男人懷裡一趴,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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