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記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了。
杜飛想了想,斷開時視野,讓小黑繼續盯著,如果有其他人來立即報告。
等快下班時,杜飛已經收拾好了,準備去接朱婷。
卻在這個時候,忽然收到小黑的情緒波動。杜飛「咦」了一聲,立即把視野同步過去,再往下一看。
還真讓他看見熟人了!
這時又來了兩個人,正跟之前那倆人說話,還時不時往這邊看兩眼。
這幾個人就是衝杜飛這兒來的。杜飛斷開視野,不由得一笑。直接起身往外走去。
出了大門一拐彎,沒幾步就到了胡同口,大叫了一聲「張德權」!
那四個人全都一愣,其中為首的,長得挺壯的,看清是杜飛,立馬笑著迎上來:「哎呦!杜哥,有日子沒見您了!居然在這兒遇上了這不巧了麼這不!」
杜飛毫不客氣道:「巧個屁!你們幾個在我單位門口探頭縮腦的,弄得裡邊小姑娘都不敢下班了。」
張德權算是鐵路大院的一個頭頭,本身練過武術,身手相當不錯。
跟張海洋有點過節,上次伏擊張海洋,正好讓杜飛碰上,把他們揍一頓。
自打那次,雖然說不上不打不相識,但讓張德權知道惹不起杜飛。
再加上後來,有黎援朝的關係,算是跟杜飛認識了。
所以,剛杜飛瞧見外麵那倆人才覺著眼熟。直至張德全來了,這才想起來,是他們一撥。
張德權一臉詫異,指著前邊:「不是,杜哥,您在這兒上班?不是在外經委嗎?」
杜飛也沒仔細解釋,敷衍道:「現在上這兒當經理了。」轉又問道:「我說你,好不樣兒的,上我這兒來乾啥?裡邊有人得罪你了?」
張德權乾笑一聲:「那倒沒有.....」說著嘬了嘬牙花子:「這不是最近手頭兒有點緊,帶著哥幾個賺點外快。」
杜飛一聽,皺眉道:「到底怎麼個事兒?」張德權正要回答,卻在這時周曉白從院裡探個腦袋出來。
看見杜飛在這兒,立即顛顛兒跑過來,又瞧見張德權,不由「咦」了一聲:「德權哥,你咋在這兒?」
張德權看見她卻有些怵頭,不由「我艸」一聲:「曉白?你咋也在這兒?」
周曉白理直氣壯道:「我在這兒上班兒,咋啦!」
張德權揉揉腦殼,他倒是不怕周曉白,但他媽和周曉白媽媽是一個辦公室的。
當初還半開玩笑的叫過乾媽。
真讓周曉白上他家告一狀,準沒他好果子吃。
周曉白則瞥了一眼另外幾個人,氣呼呼瞪了杜飛一眼,那意思你看我沒撒謊吧~
杜飛毫不客氣:「快回去,還沒下班呢~記早退,扣工資。」
周曉白頓時苶了。
撅撅嘴,臊眉耷眼走了回去。
張德權鬆口氣,周曉白在這有些話他還真不好說。
杜飛也是想到,這才把周曉白攆回去,繼續道:「現在說說吧~」
張德權道:「嗐~杜哥,其實我們也是拿錢辦事兒,前門魏家胡同有個劉五爺,您知道吧~」
杜飛皺眉,按說張德權是大院子弟,跟劉五爺壓根兒不是一路人。
他們怎麼搭上關係了?
張德權嘿嘿道:「這不尋思掙倆錢兒麼,我們跟您比不了,沒班沒學的,一天瞎混。」
杜飛也明白,張德權這幫人的處境。按道理,這樣的人其實更多。
其中有一大部分跟著黎援朝去了單國。
不然這幫半大小子,精力充沛,血氣方剛,一天淨尋思沒事兒找事兒。
至於張德權為什麼沒跟著一起去,其實不難理解。
張德權他們家沒出大事兒,再加上就他一根獨苗,能讓他去才怪。
估計明年,最多後年,不安排他當兵,也能安排個彆的工作。
根據張德權說,他在劉五爺那兒接的活兒。
一共五十塊錢讓他們天天來這裡盯著一個人,不需要做彆的,隻要跟蹤就行。
至於到底是誰,張德權也不知道,隻有一張照片。
把照片拿出來一看,杜飛卻是一愣。竟然是朱麗!
再聯想到朱麗執意不在文工團待了,杜飛就猜到這裡肯定有事兒。
隨手把照片揣到自己兜裡,杜飛一伸手摟住張德權的脖子:「德全,知道這女的是誰不?」張德權搖搖頭。
杜飛道:「這是我愛人二姐。」張德權腦袋「嗡」了一下。
他雖然不認識朱麗,卻知道朱婷是誰。當初杜飛結婚的時候,他也跟著湊了熱鬨。連忙道:「不是,杜哥,這.....這我真不知道呀!」
杜飛緊了緊胳膊:「你小子也是,特麼耗子給貓當三陪,掙錢兒不要命了。不知道事先摸摸底?」
張德權不知道啥叫三陪,卻大致能猜出來,苦笑:「我尋思就盯個梢兒......就沒往多想。」
杜飛撇撇嘴:「盯梢人就給你五十塊錢?錢是大風刮來的~」
張德權無言以對。
但話說回來,
張德權這幫人也就十六七歲,初中剛畢業,在杜飛看來,都是些孩子,做事不周全也正常。
張德權則有些害怕,低聲道:「杜哥,這不會有人給我下套吧?」
杜飛皺了皺眉。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如果真有人想對朱麗不利,事先花錢找人盯梢。
朱麗真出什麼事兒,肯定先查到盯梢這些人頭上,弄不好就成了替死鬼。
想到這裡,杜飛愈發警惕。
從兜裡摸出五張大團結,塞給張德權:「這事兒你先彆聲張,該盯梢還接著盯梢,明白嗎~」
張德權連忙推辭:「杜哥,我懂,您這是想「將計就計,引蛇出洞'是不是?錢就不用了,咱是啥關係,拿您的錢那不打我臉嘛~"
杜飛一瞪眼道:「跟我你裝什麼!看你那個熊色,五十塊錢就差點把自個賣了。以後有不稱手的時候,彆在外邊瞎搞,上我這兒來,知道不~」
張德權一聽既不好意思又有幾分感動。十六七的年紀最講義氣。
什麼叫講義氣?說白了就四個字——仗義疏財。
宋江明明後上梁山,憑什麼最後成了宋公明哥哥,憑的就是這四個字。
在杜飛看來,三十五十的就能買到張德權這種大院子弟的好感。
這個買賣,肯定不虧。
等料理好張德權,杜飛揣著照片回到院裡。直接來到朱麗辦公室。
眼瞅著下班了,朱麗正在收拾東西。看見杜飛「哎」了一聲:「有事兒呀?」杜飛直接把照片拿出來放到她麵前。
朱麗莫名其妙,伸手拿起來:「這不是我照片嗎?你從哪兒來的?」
杜飛把剛才的事兒大略說了一下,末了問道:「二姐,你實話實說,為啥突然離開文工團?現在又有人花錢盯梢,這是盯上你了。」
朱麗皺眉,遲疑道:「這......不能吧?在團裡是有個人挺煩的,但也不至於吧~」
杜飛沉聲道:「他叫什麼?至不至於的,我找人查查再說。」
朱麗想想也有些害怕,乖乖道:「他叫劉偉,是跳芭蕾舞的,從上h調來的。」
杜飛又問:「你們關係很好?」
朱麗忙解釋道:「就是同事關係,他舞蹈功底很深,我們偶爾交流一下。後來,知道我離婚了,他漸漸表露出那個意思.....」
杜飛聽完,更覺著這個劉偉有問題。
怎麼就那麼巧,朱麗這邊剛離婚,就冒出這樣一個人?
雖然朱麗沒說,但能跳芭蕾舞的男的,十有八九高大帥氣,體格強健。
還跟朱麗有共同愛好,共同語言。
正常來說,一個離異少婦很容易陷入其中。可問題是,哪有那麼巧的事兒?
隻不過令對方沒想到,朱麗居然不吃這套,甚至乾脆調走了。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劉偉真是彆有所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杜飛估計,在劉五爺那兒雇傭張德權的,多半就是這個劉偉。
卻不確定,他是想給朱麗製造壓力,再來個英雄救美,還是彆的什麼伎倆。
一瞬間,杜飛腦子裡有了一個輪廓。
沉聲道:「二姐,這兩天你小心點,我讓張德權他們繼續盯著,萬一有什麼事兒你就直接叫他們。」
朱麗點頭,有些緊張,平生頭一次遇到這種事。
杜飛又道:「家裡那邊,我讓小烏過去。」朱麗一聽,卻不大樂意。
杜飛知道她不喜歡貓狗,勸道:「事急從權,你忍忍吧,小烏比部隊的軍犬厲害,一般兩三個人它都能應付。」
朱麗隻
好點頭。
說好之後,杜飛回到辦公室,立即拿起電話給汪大成打過去。
讓他想辦法查一查劉偉。杜飛並不是小題大做。
而是朱麗的身份有些敏感。
朱麗雖然不是朱家的核心,卻可以很輕易接觸到核心。
這個劉偉真有什麼目的,肯定是衝朱家來的。
如果隻是想借機鑽營的投機分子還沒什麼,就怕他是彆有所圖。
萬一是夷州那邊的,問題可就大了。
幾年前就曾出過類似的情況,讓他不得不防.....
當天晚上,朱麗下班回家,一路打招呼到後院。
等放好自行車,一推門就見屋地上,四腳拉叉躺著一隻黑白花的大貓。
大概天太熱了,小烏把身體攤開了,躺在地上能涼快一些,卻顯得身體特彆長。
還張著嘴,舌頭耷拉在一邊。
朱麗咋一看見,差點兒以為這貨掛在這兒了。
小烏聽到動靜,睜開一隻眼睛往門口看了看,表明它還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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