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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宏義一來是太過年邁,二來是受了重傷,所以舌頭一咬,疼也能把他疼死。
但沈清弦若想救他,也能讓他活過來,隻是他懶得救。
謝宏義至死都要惡心他一下,救起來也不可能說什麼的。
況且沈清弦也不信他,也許顧見深的身世的確有內情,但這老東西不可能真說,把他救活,他沒準還要以此為要挾,繼續瞎攪和。
沈清弦好奇歸好奇,可他隻想知道真相,而不是被含糊言辭給影響了判斷力。
想死就死吧。
沈清弦推門而出,對在外麵守著的人說“把裡麵收拾下。”
下屬恭聲道“好的。”
沈清弦回了賀興,開始沒日沒夜的忙碌。
主要是肅清內部,查出內鬼,以儆效尤。
再就是他要細細查查顧見深這肉胎的出身,謝家到底藏了什麼天大的秘密。
因為都是些事不宜遲的事,所以度假的事又不得不推遲了。
周池日常來賀興蹭吃蹭喝,瞧見沈清弦這麼忙,他道“小深好不容易高考結束,你這當爹的也不陪他出去玩玩。”
沈清弦倒想出去,這不分身乏術嘛,他隨口道“我這邊抽不開身,你有空的話就帶他出去玩玩。”
顧見深和周池的關係很好,畢竟是看著長大的情分,很不一般,再就是周池性格開朗愛玩,很會討小朋友喜歡,顧見深小時喜歡他,大了同他也很親近。
周池瞧他那工作狂的模樣,小聲比比“我陪他,和你陪他能一樣嗎”
不過算了,當爹的沒空,他也算是半個爹,理應帶著成年的大侄子出去玩玩。
周池就把這活兒給接下了。
顧見深的狀態是,如果沈清弦閒著,他就不停往外跑;如果沈清弦忙著,他就整日整日地待在家裡,誰都彆想把他約出去。
當然周池是個例外。
“小深,在乾嘛”
顧見深道“看電影。”
周池知道他那“怪癖”,他問道“又在看國師無雙”
顧見深“”還真是。
周池樂得不行“我有你這麼個忠實粉絲,也是死而無憾了”
然而這個粉絲並沒他想象中那麼粉他,不過這些也解釋不清。
周池心情大好道“我帶你去探班吧”
顧見深不怎麼感興趣“探什麼班”
周池道“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我要開除你的資深粉籍了哦”
他嘰裡呱啦一堆,顧見深想起來了,似乎之前看過新聞,國師無雙打算重拍。
這片子創造的奇跡十年過去都難被超越。
一直有人嚷嚷著讓周池拍續集,但那片子很完整,國師都死了,還拍什麼續集
周池年紀漸長,倒也念起舊了,他很懷念這片子,說實話,他也在這片子裡藏了小心思。
第一次見到沈清弦時,他心中對那位風華絕代的衛朝國師便有了具體的印象;也是因為沈清弦,他才徹底把握住了秦清的人物特點,才能夠創造出這樣一部片子。
雖然如今他對沈清弦已經完全是兄弟情,但十年前的心悸猶在,他也想懷念一下。
周池又問道“要不要去看看真正的衛朝皇宮。”
顧見深心動了,他應了下來。
一大一小國師迷就這麼扔下真國師去看假國師了。
如今周池要名有名,要錢有錢,又是重拍自己心中的“白月光”,自然是下了大手筆,各項指標都是一頂一的好。
巧的是選角方麵極有緣分,飾演國師的是新晉小生秦竺。
他不僅與國師同姓,還當真有那麼幾分形似,再加以美化勾勒,海報一出,一堆國師迷高呼肉足糧多,還能再嗑一百年。
周池和顧見深來得時候正在拍皇宮中的一場戲。
年幼的小皇帝端坐在王位上,後麵是太後垂簾聽政,前頭是攝政王虎視眈眈,一襲國師長袍的年輕男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端的是風華無雙。
周池在後頭看著,問顧見深“怎樣,可以吧”
顧見深抬眼看去,入目是一抹熟悉又陌生的側影,刹那間,一股難以言說的劇痛湧上了心間,仿佛失去過的又近在眼前,仿佛再也尋不回的又忽然出現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秦清”回頭,一眼看到了顧見深。
隔著廟堂,隔著人海,隔著虛與實,顧見深看到的是另外一個人。
“卡”這個鏡頭結束了,導演很滿意,周池也挺滿意的,他同導演聊了幾句,見顧見深沒出聲,他說道“來”
還沒說完,他看到了顧見深的視線,也看到了視線儘頭的秦竺。
誒周池雷達敏銳,準確捕捉到一丟不尋常。
他拐了下大侄子,嘿笑道“看什麼呢”
顧見深猛地回神,他眉峰輕蹙了下,竟還有些回不過神
恍惚間,他又看到了沈清弦,看到他一襲白衣,站在恢弘的殿前神態從容、運籌帷幄。而他隻能仰望著他,懼怕又渴望,矛盾至極。
走到哪裡都能想到他。
顧見深覺得
自己真是無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