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無彈窗,更新快,免費閱讀!
小姑娘這邊沒覺察到輿水憐如死灰般的心情,她剛大口嚼碎了幾顆薄荷糖,一吸氣就整個口腔裡涼颼颼的,她隻能儘可能讓嘴巴動的幅度小點。
她也拉扯了下輿水憐的褲腿,理所當然地把手攤開,“再給我點薄荷糖。”
輿水憐沒說話,他摸了摸糖盒子。
鐵皮的盒子冰冰涼涼,涼意鑽進手指縫裡,他感覺指關節都像泡在冷水裡那麼僵硬。
他條件反射地就想往相反方向跑去,他感覺自己沒法那麼自然地對待三重乃未來。
她怎麼不恨自己、不罵自己兩句呢
隻是因為做了易容,就能理所當然的、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一切了嗎
她會知道真相的,就算不是今天也是未來的某一日。
要麼做個足夠卑劣的小人,頭也不回地離開這裡,讓三重乃未來掘地三尺也找不到自己,索性就這麼消失,離開異能特務科,讓所有人都找不到自己,直接人間蒸發。
要麼徹底做個壞蛋,捂住曾經的一切,將新身份貫徹到底。
你看,輿水憐你其實有這個手段,你完全能把三重乃未來刷得團團轉,再不濟你還能逃去意大利,總有辦法。
無數個想法在腦溝中騰起,可輿水憐覺得一個都不行,他全都做不到。
怎麼會這樣呢
壞的和好的他怎麼全都做不到
沒得到回應的三重乃未來伸手就想去抓糖盒子,可她剛把手抬起來,那強勢的一抓沒有發生,女孩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輿水憐的蜷曲的手指。
“我還想要一點嘛。”
不同於方才咄咄逼人對待他人的態度,三重乃未來對輿水憐充滿了好感,也許孩子本身不懂這種好感是什麼,但的的確確體現在了她的態度和行動上。
輿水憐感覺口腔裡疼,他半蹲下來,又打開盒子,“隻能吃一顆。”
“好吧,你好小氣。”三重乃未來嘖了一聲,還是乖乖攤開雙手,鄭重地去接,然後細聲細氣地說“謝謝。”
輿水憐看著她,心想其實她是個很可愛的孩子,那刺蝟脾氣也許是身不由己。
孩子的敏感讓她明白不武裝起來就會被欺負、不強硬起來就會成為被攻擊的對象,哪怕是被攻擊,她也要昂起頭顱,絕不辜負自己骨子裡的氣性。
但對於她喜歡的人,她又禮貌又乖巧,那刺蝟脾氣也軟化了,成了普通孩子的調皮。
輿水憐壓下一切想法,公事公辦道“這邊體檢完後,我會帶你去天野主任那邊。”
“哦”三重乃未來興趣不大,“長臉大叔還真是忙,他不會是要我等他到下班吧。”
“”
三重乃未來瞪圓眼睛,她對輿水憐的無趣非常不滿,“哇,你一點都不好奇嗎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問問你和長臉大叔、哦不,天野是什麼關係嗎”
輿水憐嘴巴張開,頓了頓,問道“你們是什麼關係”
掌握了話題節奏的三重乃未來正色道“不對,你要先問我名字叫什麼,然後我問你名字,我們互相交換名字,就可以進入下一個話題啦。”
輿水憐“”
這個小女孩還真是
“好吧。”輿水憐被她盯著,琢磨自自己一走了之是不可能的,“你叫什麼名字”
自己表現得無趣一點,她就不會喜歡自己了吧。
“三重乃未來。”女孩吐字清晰,聲音響亮。
“霧島憐。”
“霧島哥欸,好長,我可以喊你憐哥嗎”女孩說,“不過,你怎麼不問我名字為什麼這麼奇怪”
輿水憐“這樣問很沒禮貌。”
三重乃未來卻躍躍欲試,“你快問嘛”
“好吧。”輿水憐覺得這對話跟擠牙膏似的,“為什麼你的名字這麼奇怪”
三重乃未來像是終於等到了有人按照她的劇本來,她挺著胸抬著下巴,說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因為這是我自己取的。”
輿水憐這次沒被她推著走了,他很“上道”地問了句“為什麼要取這個名字聽上去似乎寓意不太好。”
“就是要這樣,我才能時時記著我要做什麼。”三重乃未來從他口袋裡摸出那個糖盒子在手裡晃了晃,“你怎麼警惕性這麼差,我一摸就出來了,你這樣很難混的你知不知道”
輿水憐身子一僵。
他還是頭一次被人說警惕性差。
要不是他太在意三重乃未來,動都不敢多動一下,怎麼會任由她拿走自己的糖盒子。
三重乃未來看了他一眼,沒打開盒子繼續挖糖吃,而是放回了他口袋裡。
她繼續說“跟你說,我有幾個仇人,我是一定要找他們報仇的。三重乃未來聽起來和沒有未來很像吧就是因為這些仇人,我才變得沒有未來的。”她用鞋子在地上蹭了蹭,空踢了一腳。
“所以我要提醒自己,不能忘了找他們尋仇。”
輿水憐覺得嗓子裡麻麻的疼,話也說不出來。
三重乃未來覺察到他們間氣氛變得不舒服,她生硬地轉移話題,“至於那個長臉大叔,其實我和他也不是很熟啦他自顧自地說要收養和照顧我來著。說不定隻是覺得我是個天才,想利用我呢。”
輿水憐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原來的名字叫什麼”
“星川,星川未來。”三重乃未來見輿水憐主動提起新話題,她歪著頭眨了眨眼,“嘛我現在名字很長,叫我未來就好。”
輿水憐抿著唇,半天也沒喊出“未來”。
三重乃未來倒是不怎麼介意,她將這種反應歸根為了對方在害羞。
“七號”
裡麵的工作人員喊道。
三重乃未來舉起自己的牌子,“在馬上就來”
說完她又對輿水憐揮了揮手。
“憐哥在這裡等我哦我馬上就回來”
輿水憐思忖幾秒,終於在三重乃未來從視野消失前擠出一句極其小聲的“嗯。”
組織最近的氣氛很糟糕。
簡而言之,是因為壞消息太多、失利太多,辦成的都是些雞毛蒜皮不足一提的小事,但搞砸的全都是些大事。
降穀零這幾天的日子並不好過,工作堆積如山、簡直是將他壓榨到了極致這根本就是一種變相的懲罰。
雖說弄丟了澤田弘樹並不是他一個人的責任,琴酒和貝爾摩德還有負責打下手的伏特加都該一視同仁被罰才對。
但貝爾摩德是特權階級,本就不和他們在一個懲戒體係上。
而琴酒照理說他和琴酒本質上是沒有什麼上下級關係的,但這隻是表層,琴酒受到boss重用,哪怕大家是同一個級彆,實則地位也相差很大。boss還有太多事要讓琴酒去做,怎麼會給他施加無意義的懲罰
降穀零所能做的,隻有忍下所有的不甘,將痛苦變為攀登更高階梯的動力。
他要晉升、位置更高,才能摸到組織更核心的秘密所在。
在降穀零忙得腳不沾地時,朗姆又給他安排了新工作。
這次是他和貝爾摩德合作。
一直以來,和組織合作進行人易生意的某個政客似乎有了背叛之心,朗姆從線人那裡得到了消息這個政客似乎將組織的信息和接頭人的消息轉給了官方。
朗姆的態度是“這種無異於自爆的行為我想不出有什麼好處,但不排除那個政客已經被官方的人抓到了他參與非法交易的證據,想讓他配合釣魚執法,故意將他出賣我們的消息傳過來,等我們按捺不住去找他對峙,然後將我們一網打儘。”
“哼,條子最喜歡玩這種陽謀。”
話雖如此,組織也不能當縮頭烏龜,陽謀之所以是陽謀,就是因為你必須往裡麵跳。
朗姆囑咐道“你們去打探消息時都放機靈點,彆被抓住把柄。如果他是叛徒,時機合適就直接殺了他。”
和貝爾摩德彙合後,兩人去了距離最近的安全屋。
貝爾摩德抽著煙,翻看著傳來的資料,對降穀零說“朗姆那家夥很會使喚人,對吧”
“怎麼說也是二把手。”降穀零沒有表肯定,這種得罪人的話貝爾摩德能說,他不能說。
“哦我聽說你最近可是被使喚得不少,不生氣嗎”
“這不正是展現我能力的機會嗎”
“啊,對。那個fbi的間諜不在了,是你升職的好機會。”貝爾摩德雖然神出鬼沒,但她對組織裡的暗流湧動從不忽視,“不過,愛爾蘭最近表現也很出彩,小心被他搶了先。”
這種萬一被竊聽就是踩雷的話題,降穀零可不打算碰,他直接轉移話題,“你平時戴在手上的那枚戒指呢”
貝爾摩德吐出煙霧,“怎麼,你很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