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就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
“很簡單的問題,你會這麼為難?”王楚疑不相信道。
“是這樣的,我們單位希望對周雲振特殊‘加餐’不知道可否?”
於歸東投石問路。
“特殊加餐?”王楚疑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到我們這兒培訓的學員,我們一律一視同仁,不存在著對誰特殊照顧的問題。”
於歸東有些焦急,他知道培訓科科長王楚疑沒有聽懂自己的話意,“不是這樣的。我們單位是要求特殊‘加餐’的。”
“特殊加餐還不是照顧?”王楚疑搖了搖頭,“不行的。”
“這個?”於歸東真沒轍了,這個王楚疑怎麼理解力這麼差?太遲鈍,聽話聽音啊。
“我是說對於這個周雲振要嚴加管理。”
“這話沒錯,不單是對他,我們對所有的學員都是嚴加管理的,這一點我們一直在堅持。”
“我說是對於這個周雲振要嚴厲管理。”於歸東說。
“我們警訓基地對於培訓的學員一直是嚴格管理的啊,這一點兒一直如此,一絲不苟地執行的。”
於歸東糾正說,“是嚴厲管理。”
王楚疑耐心解釋道:“不,規範用語應當是嚴格管理,從沒有嚴厲管理一說。隻有嚴厲處分一說。”
“再說?”
“再說什麼?”
“再說嚴厲一詞,有苟刻、刻薄的意思。扯遠的一點兒,還有虐待的意思在內呢。”
“這正是我要的。”於歸東話到嘴巴邊硬是生生地咽了回去,“虐待”這兩字,可不是什麼好詞。
一旦從自己口裡說了出去,很容易授人以柄啊。
如果這個王楚疑一說,橫嶺勞改隊的政治處副主任於歸東要求虐待學員周雲振,這話一出去,就是惹禍上門啊,以後吃不了得兜著走。
萬一周雲振知道了的話,一個報告打到省廳、省局,“虐待”這個詞很可能上綱上線變成“迫害”。
“迫害”這兩個字,字字重千斤,誰擔當得起?
“王科長,我們單位的意思是這個周雲振嗎?要多多錘煉,多多吃苦,多多受累。”
警訓基地培訓科科長王楚疑不解道:“你們單位要求對學員進行加訓,這就是要多多錘煉,多多吃苦,多多受累。”
”還有必要對學員周雲振一個人多多錘煉,多多吃苦,多多受累?你們單位想要提拔他?隻是他還一個未轉正的乾部呢,為時還太早。”
於歸東看到問題越扯越遠,他內心不免焦慮。
他倒是並非非要懲罰周雲振,說實話,他與周雲振甚至不認識,可以說是素昧平生。
他聽聞周雲振刮起十二級颶風之事,也不比彆人早,那時消息已不脛而走。
說起來可笑之極,身為管理乾部的政治處副主任,實際上於歸東的權力遠遠小於當時的人事科長孫鶴鳴。
孫鶴鳴才是權力在握,他有什麼事直接向支隊長,不,應當說是直接對接一號人物政委。
自己在他眼裡視若無物,當空氣一樣存在。
孫鶴鳴才平時飛揚跋扈,目空一切,對彆人頤指氣使也就罷了,可是對於自己這個名義上的領導也是嗤之以鼻。
平時乾部人事調動,職級晉升,自己不能預聞,新乾部分配也從來不會通知自己去參加一下會議,一手遮天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