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沈瑤初是沒什麼義務一定要和慕以安見麵的,可她還是同意了和慕以安見麵。
前一晚下了一夜的雨,今天突然就開始升溫。
鹿港這幾年的天氣越來越不尋常。
晚上,霓虹燈璀璨,映著天上清冷的月,有種燈火兩重的錯覺。
慕以安約的地方是鹿港的一條老街,宵夜時間要來,形形色色的人群來來往往,帶著鹿港夜生活獨有的熱鬨氣息。
沈瑤初安靜地坐在塑料椅子上,沒有靠背,坐久了有點腰酸。但她沒有說出來。
慕以安的氣質很獨特,英氣颯爽的做派與標致秀麗的眉眼形成了獨特的她,叫人移不開眼。此刻她明明和沈瑤初一樣坐在臟兮兮的環境裡,但是骨子裡仍然散發著被愛長大的傲氣,和優渥的家庭熏陶出來的清高。
她一直沒有開口,沈瑤初隻能安靜地等她開口。
年輕的情侶攬著肩露著腰從身邊而過,每一對都引得沈瑤初投以注目。
這時,慕以安終於打破了沉默。
“我大學是在這邊讀的,禹川的航校離這裡有三十九公裡,當時鹿港6號線還沒有通,他地鐵轉公交,三個小時,就為了和我見一麵。”她輕輕地一笑,滿眼的懷念:“是不是很傻?”
沈瑤初聽到她說這些,攥緊了手心。
慕以安淡淡瞧了沈瑤初一眼,表情沉靜,顯然對沈瑤初的反應有所預料。她不緊不慢地繼續說著:“我聽說,我們是一個高中的?禹川高中就很出眾了,是吧?也許,你高中就盯上他了?”
沈瑤初聽到她的用詞,覺得有些刺耳,忍不住抬眸:“慕小姐,你到底要和我聊什麼?”
“我生病,禹川能為了一個床位在急診室和彆人打架。我過生日,他遠在墨爾本培訓,也會飛回來陪我。我認識禹川每一個親人和朋友,從15歲到25歲,整整十年。你覺得,他這輩子能放下我嗎?”
慕以安直視著沈瑤初的眼睛,眸中有絕對的自信,她的視線好像一道火,將沈瑤初燒灼得無處遁形。
沈瑤初在她的目光之下,艱難地撇過頭去。
“如果慕小姐隻是來跟我說,高禹川有多愛你,那我就先走了。”
沈瑤初要起身的時候,慕以安伸出了手,放在桌上。
手指修長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款式秀氣的鑽戒,在燈光之下折射出多棱的光彩,耀眼又刺目。
“這是禹川向我求婚時,送我的求婚戒指。他有送過你嗎?據我所知,你們倆連婚戒都沒買吧?”慕以安說:“把他還給我吧,沈瑤初,高禹川不是你的,靠孩子留住他,太無恥了。”
沈瑤初得承認,這段日子她過得辛苦,每當她心裡對高禹川這個丈夫生出一絲希望,就一定會發生點事,像一盆冷水唰地澆熄她心裡那點小火苗。
她再心有不甘,再肝腸寸斷,也無濟於事。
天上飄來一片陰雲,將月亮漸漸遮住,天空變成一片深沉的黑。
“你和我最清楚,誰才是那個趁虛而入的人。”慕以安抬眸,目光清冷,帶著不屑:“沒有這個孩子,我和他就已經和好了,這一點,我想你是最清楚的。”
“夠了。”沈瑤初忍無可忍,終於開口打斷了慕以安繼續說下去。
她的神經好像一根緊繃的風箏線,已經拉扯到了極限,再拽一下,就要斷了。
她攥緊了手心,指甲掐在肉裡,都感覺不到疼了。
“我們已經決定結束了。”她的聲音裡夾雜著哽咽:“他是你的,一直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