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推門入內。先行抵達的玩家,紛紛聞聲回望。等看清來人,又各自忙碌。一群陌生人的聚會,讓氣氛有些壓抑。
走進建築物內部,吳塵和百裡衍,終見高科技文明的遺留。大麵積的高分子材料包裹,隨處可見的流光屏幕,環繞四周的柔光燈帶,以及散落各處的服務機器人,還有無比舒適的人體工程學座椅。這顯然是吳塵再熟悉不過的——
“科幻近未來。”女玩家已取餐歸來。
“是近未來。”吳塵也確信眼前這個劇情世界是與自己相合的屬性。
雖因注火,失去了先前大部分的記憶。然而吳塵的基本常識和基礎判斷力仍在。
所謂近未來,簡單的說,就是出脫於現實世界,又稍稍提前的高科技時代。其中差距,不過是實驗室到量產的距離。
比如取代紙張的柔性屏幕,現實世界早已量產。新玩家見慣不怪。老玩家習以為常。
“你不餓?”百裡衍輕輕放下餐盤,坐到吳塵對麵。
“不餓。”吳塵胃口全無。尤其初來乍到。對眼前這個崩壞中的劇情世界,心中充滿了未知和不安。更何況,湮滅緊跟其後,死亡如影隨形。或許不等吃完,服務區已經飛灰煙滅。
“這應該是第一座安全屋。”看出吳塵不安,百裡衍出聲安慰。
安全屋或者稱安全區,並不難理解。
“確定?”吳塵將信將疑。
“不確定。”百裡衍笑道。隨後專心於飽餐一頓。
無所事事,吳塵也起身取餐。
等吳塵捧盤歸位。另有夫妻二人,在鄰桌就坐。
互相寒暄,吳塵先問“二位可知,眼下具體是哪個劇情世界?”
“我們也一無所知。”男玩家搖頭。
吳塵又問“如何自救?”
男玩家想了想道“趕在世界完全破碎前,重返庇護所。”
“湮滅需要時間。”女玩家刻意壓低聲音“毀滅終有過程。”
這句話不難理解。一個世界從破碎到徹底毀滅,終歸需要時間。而趕在世界湮滅前,積累財富,重返庇護所。完成救贖,自然就能逃出生天。
“何況,有些事注定被銘記。”百裡衍手指前額。
意思是說,世界的守護者,也在極儘所能,拖延喪鐘敲響。玩家和世界,都在頑強的向命運抗爭。
“沒錯。”玩家夫妻,也被這句話鼓舞。
“要多少資源點,才能完成自救。”吳塵又問。
“不知道。”男玩家搖頭“聽說,‘放逐之地’通行庇護幣。”
身旁的女玩家又補充道“現在,幾乎已經沒人叫‘資源點’了。”
換言之,自從庇護所破碎。原有體係,也隨之一同破碎。據這對玩家夫妻所說,吳塵熟知的資源點,早被玩家壓鑄成了庇護幣。
一個資源點,等於一枚庇護幣。
曾幾何時,庇護所鑄幣權,是領主級大玩家才能獲得的特權。擁有鑄幣功能的專屬庇護所建築,稱為“鑄幣局”。可以鑄造以資源點為本位的貨幣。而這些鑄幣的最大作用,就是作為女神遊樂場的籌碼。
庇護幣,顯然是兄弟會鑄幣局的產物。並在庇護所破碎之後,成功取代資源點。破碎後的劇情線,吳塵並沒有深度參與。因為先前9次注火,零大人都讓蝶舞,將吳塵送回破碎前的某個劇情節點。試圖阻止破碎。然而無一例外,9次接連失敗。於是第10次傳火,蝶舞自作主張,將吳塵送回到了破碎之後。
對於玩家而言。破碎之前和破碎之後,庇護所顯然是天壤之彆的兩個世界。
想了想,吳塵將那枚偶然得來的庇護幣,放在桌上。
“天哪……”不料區區一枚庇護幣,竟引夫妻玩家,掩口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