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笙以為太武掌門找借口問她一些事,誰知真的是讓習碎準備筆墨紙硯,五個人眼也不眨地盯著她寫保證書。
尋夏一邊敲著那把黑金扇子,一邊坐在宋悅笙旁邊。
莫景楠這兩年下山的次數很少,師兄也是三百年沒離開過聚雲山。如果不是有人故意透露給吳雲,她不會來聚雲山。
她看著擺在桌麵一角的紙張,好奇地打量著宋悅笙的神色。
小宋已經寫滿了一張,怎麼還在埋頭苦寫?
尋夏打開扇子,遮著兩人的麵容,朝宋悅笙眨了眨眼,小聲開口。
“小宋,你師叔我太好奇小館裡是什麼模樣了,一直都想去逛逛。不如你悄悄告訴我是哪一家,我明個去瞧瞧。師叔保證不和任何人說。”
尋夏的聲音很小,卻不影響神遊玄境以上的人聽得清楚。
她的話完全讓離衍想起昨夜小館裡的宋悅笙。
美色圍繞,玉足輕踏。
衣衫不整,一臉愜意。
哪怕她的處子之血落在了月峰山,但一想到她那麼熟練地纏著他可能對其他男子做過同樣親密的舉動,他就覺得胸口悶得厲害。
離衍低喚了一聲:“尋夏!”
尋夏一激靈,連忙正襟危坐地拿著桌子上的保證書裝模作樣地開始點評:“嗯,不錯。字不錯,言辭也誠懇。”
拙劣的演技。
宋悅笙心裡歎了一聲。
其實五師叔完全可以在私底下問她。
至於她會不會說實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宋悅笙把毛筆放在硯台上,拿起宣紙吹了吹,又端詳一遍。
無錯字。
無語句不順。
結束!
她將宣紙放在尋夏的眼前:“師叔,保證書已經寫好了。麻煩您連同手裡那一張一起交給掌門。”
“好說好說。”尋夏仍然覺得背脊發涼。
師兄啊,你一直盯著我不累嗎!
就算她不問,以今日師兄對小宋的關心,師姐肯定會追查到底。
話音落下,太武掌門揮手施法將兩張宣紙拿到自己手裡。
字體狂放。
和畫卷上的題字不同。
太武掌門板著臉,聲音嚴肅:“宋悅笙,本掌門問你最後一遍,你也當著你師父和三位長老的麵說實話。你有沒有給吳雲送畫?”
言外之意就是在問宋悅笙是否去過小倌館。
宋悅笙低頭咬破自己的食指,擠出一滴血,在空中畫了幾道:“若弟子送過吳雲畫,必將活不過今晚……”
離衍瞬間移到宋悅笙眼前,緊抓著她的手腕,雙眸難掩怒氣。
“誰讓你發血誓的!”
血誓是修仙之人以自己的血畫符,向其他人表明自己某種決心。
這種術法上通九天,下達冥府。
就算他有意替她瞞著,也躲不過九天冥府的眼睛。
宋悅笙沒有回應,繼續彎著手指畫符。
“必將身受五雷轟頂,血儘而亡,背負萬年罵名。”
離衍沒來得及封住她的啞穴。
隻見宋悅笙的右眼下浮現出一朵黑色的花紋。
血誓已成。
誰也改變不了。
太武掌門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宋悅笙。
自聚雲山成立以來,發血誓的弟子屈指可數。
哪怕是他,也不敢輕易起誓。
或許是定遠侯千金認錯了人,給她畫卷的另有其人。
阮師妹!
太武掌門突然靈光一閃。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吳雲會有阮師妹和其他人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