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笙微微挑起秀眉,明亮的眸子中閃爍著幾分玩味。
哦喲,不裝了。
巧月站在一旁,臉上露出幾分擔憂之色,輕聲喚道:“娘娘……”
宋悅笙擺了擺手,示意她無需擔憂,隨後將目光轉向正在奏樂的樂師,聲音柔和卻又不失威嚴。
“這些時日有勞樂師了,今天是最後一日。巧月,等會兒送樂師離開,彆忘了給賞賜。”
文蔓和她算是扯破了臉,日後不會再裝作姐妹情深。
戲台子的人走了一半,留下樂師唱不成任何戲。
而且她曲子也聽得有些膩了。
另一邊。
文蔓氣得胸口疼,走得也越來越快。
步伐急促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在宣泄著內心的憤怒。
是她太仁慈,想著宋悅笙在上元夜出醜就好,沒在平日動手。
不能再這麼心慈手軟了!
回到榮華宮,文蔓氣得砸了很多東西。
待她冷靜下來,她朝桃香吩咐:“去太醫院請李紹欽……李太醫,就說本宮偶感風寒,請他來診平安脈。若是不來,耽誤了元夕賞燈,罪過大了。”
“是,娘娘。”
桃香不敢有半點兒懈怠。
文蔓深呼一口氣,取出一張宣紙,筆尖輕輕舞動。
在後宮裡行動自由的除了蕭歸熙就是李紹欽。
將軍府暫時動不得,所以她不能讓宋悅笙死在元夕之前,也不能使用計謀讓蕭歸熙動手。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刻鐘悄然流逝,李紹欽的身影終於在榮華宮的門檻處浮現。
宮門輕啟,他踏著沉穩的步伐,踏入了這富麗堂皇的宮殿。
文蔓揮了揮手,示意宮女們退下,隻留下了李紹欽一人。
李紹欽沒有過多的寒暄,他開門見山地問道:“文貴妃,你與先皇後之間是何關係?”
他一心想救人,不想卷入後宮的爭鬥中,但這位文貴妃的說辭與他進宮前和文蔓說的一模一樣。
文蔓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躲閃,平靜地答道:“本宮與先皇後並無任何關係。”
李紹欽的眉頭微微一皺,顯然對文蔓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
但他並沒有繼續追問,隻聽文蔓歎了一聲,緩緩地說道。
“本宮隻不過是在多年前遠遠地見過先皇後一麵。當時本宮身陷困境,是她派人伸出援手,救了本宮一命。她還留下了一封書信,告知本宮若有朝一日遇到麻煩,可來臨京找一位名叫李紹欽的大夫相助。”
她的聲音逐漸變得柔和起來,仿佛在回憶那段遙遠的往事。
李紹欽靜靜地聽著,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文蔓注意到時機正好,從桌案上的書裡翻出一封信,遞給了李紹欽:“李太醫請看,這便是當年先皇後所留的書信。”
她死之前為了搭上他們,有模有樣地救了一些人。再加上這具身體本來就遠遠見過她本人,她不擔心會被發現端倪。
李紹欽默默地讀著信上的內容。
信上的字跡和先皇後一樣,不是偽造。
他沒想到,自己與這位文貴妃之間,竟然還有這樣一段淵源。
李紹欽把信歸還,拱手道:“既然是先皇後所托,不知貴妃此時遇到了什麼麻煩?有什麼能讓微臣幫忙的?”
文蔓輕歎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聲,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
“李太醫,本宮並非想勞煩於你,隻是那宋悅笙行事太過張狂,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她微微停頓,仿佛在整理心中的情緒,隨後繼續說道:“本宮聽聞太醫院裡有一種奇藥,能令人暫時失聲,無法言語。本宮……本宮隻是……想讓李太醫用於那宋悅笙身上,讓她暫時不能說話,還望李太醫相助。”
“這……”
李紹欽十分為難。
先皇後對他有恩,他此時幫了文貴妃,如果她以後頻繁威脅,豈不是壞了先皇後的名聲?
此前宋貴妃突然受傷,性情大變,竟然嚇得他回太醫院喝安神藥才能入睡。
再去,或許又會被嚇得無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