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笙來到魔族的神印鏡前,發現洛川還站在那處懸崖上。
她朝他走過去,道:“洛川,如果你不能暫時壓著對神族的恨,就去幽冥司吧。鬼市什麼都有,就差一個供鬼魂鬼差消遣的鋪子。你要是能開起來,不愁賺不到靈石。”
洛川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你直接說秦樓楚館不就得了。宋悅笙,你在幽冥司開青樓,嚴禮墨肯定聯合其他九殿殿主給你下必殺令。”
“彆說得那麼俗……”
宋悅笙輕笑著回應,目光不經意間掠過懸崖邊緣。
隻見深淵之下,漆黑一片,望不見底。
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腦袋也有點兒暈,嚇得她趕緊轉動傘柄,回到了神印鏡前。
太嚇人了。
吊威亞在懸崖麵前就是芝麻粒。
幸好,她在現世從來沒玩過蹦極跳傘之類的運動,不知道自己有懼高的弱點。
要不然被人知道,肯定帶給她很多麻煩。
宋悅笙心有餘悸地拍著小心臟。
“沒想到你怕高啊。”
洛川帶有戲謔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
宋悅笙挺直腰背,言語中帶著幾分倔強,開始胡編亂造。
“怎樣?書中記載,最高的竹子是魔族影淵的青月篁,才一百三十五尺。我怕高,你有意見?”
言罷,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繼續說:“既然你沒事,我走了。”
懸崖上一抹緋影太孤寂。
她擔心洛川在魔族舊地待太久,觸景生情,再做出什麼傻事。
但他既然能調侃她,就說明她的擔憂是多餘的。
洛川聞言,眉頭微挑,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倏而,他眼疾手快地抓著她的胳膊:“不對。宋悅笙,你就這麼著急去九重天?”
“現在九重天的時辰才過了一瞬,我去那裡乾什麼?當然是在人間好好逛逛了。”
宋悅笙把他的手撥開,轉瞬離開了這裡。
天帝在明日頒下婚約,遮蔽妖氣的丹藥也是明日失效。
她離開紫宸殿是戌初左右,而距離九重天辰初日出還有將近六個時辰,所以她還有將近六個月的休假。
與此同時,九重天,神樂殿。
樂官們看到從不踏入神樂殿的君鈺,不由得麵麵相覷。
難道是平日的樂聲太過嘈雜,打擾了神君清修?
還是前幾日的天後壽辰,有樂官的樂聲錯了?
神樂殿的殿主玉音是個漂亮的姑娘,平日裡總拿著一把琵琶。
見無人上前恭迎,她暫時放下琵琶,走上前,行禮:“不知長信神君來神樂殿所為何事?”
“聽聞神樂殿前些時日編了一首琴曲,名曰:《鳳棲梧》。”君鈺咳了聲,神色有些不自然,“本君閒來無事,想學一學。”
玉音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掐了下手心。
疼。
應該是神君弄錯了。
她朝君鈺拱手,解釋道:“神君,《鳳棲梧》是表述感情愛意的琴曲,不適合您放鬆休息。而且,神君大可讓樂官們去紫宸殿演奏,不必自己學。”
“不用,《鳳棲梧》就好。”君鈺的耳垂透著紅。
對方是神君,玉音隻好點頭答應,隨即招來一個會古琴的樂官,讓他來教。
一個時辰後,樂官回來大肆宣揚,玉音才知道神君是為了雲翊仙君,兩人的佳期將近。
神樂殿的樂官們一心撲在樂器,演奏好的曲子,對外界的事知之甚少。
若非君鈺來這麼一趟,整個神樂殿恐怕直到接到天帝的詔令,才知道長信神君與雲翊仙君的好事。
而君鈺學《鳳棲梧》的消息不知怎麼傳了出去。
外麵討論得熱火朝天,聽到消息的天後卻是滿眼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