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暖閣。
雖夜已深,弘治皇帝卻依舊沒有休息。
門外,戰戰兢兢的朱厚照、朱厚煒被牟斌帶了進來。
“陛下,二位殿下來了。”
“嗯,你先下去吧。”
將人送到,牟斌又迅速消失,沒有半分拖遝。
“父皇”
朱厚照有些尷尬的開口道。
“你們呐。”
弘治皇帝無奈的搖搖頭。
“這麼長時間了,一點長進都沒有。”
“我”
朱厚照有些不服氣,他一直很強的好不好,可話到嘴邊,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成王敗寇,被老爹逮住了就是逮住了,要是找借口就太不爺們了。
“父皇是怎麼知道兒臣們在錦衣衛大獄的?”
朱厚煒有些疑惑,兩三年相處下來,這好像還是第一次他們在“犯罪現場”被抓個正著。
對於朱厚煒疑惑不解的眼神,弘治皇帝淡淡瞥了他二人一眼。
“真當朕在西山給你們多派的那些人馬是擺設?”
“還有,厚照也也太小看錦衣衛了,腰牌丟失、半夜長官來訪,這些事錦衣衛可都是有很多應對手段的,若非是朕,你們早被關起來了。”
弘治皇帝無奈從錦衣衛傳來朱厚照莫名開心,再結合最近發生的事情,他就猜了個大概。
“至少這一次,太子你的布置簡直是漏洞百出,甚至不如當初你第一次逃出宮去玩的時候。”
“那時候起碼還保留著警惕感。”
朱厚照聽到對自己的評論,有些尷尬,下意識想反駁,最終卻是低下了頭。
他這次好像確實太過自信,甚至於自負了。
以至於途中很多次打打鬨鬨,連周圍環境都沒怎麼關注。
“說吧,大半夜偷偷摸進錦衣衛大獄找米魯乾嘛?”
弘治皇帝略顯疲憊的看著他們,開口問道。
“父皇,我們想策反呸,想讓米魯歸順朝廷,替朝廷去推行改土歸流。”
見弘治皇帝問到正事上,朱厚煒也不拖遝,連忙開口解釋道。
“讓米魯歸順朝廷去推行改土歸流?”
弘治皇帝下意識的抬頭了一下,又低頭看向手中“理性挺好的,但難度太大了。”
“朝廷之前都還沒有動手改土歸流,眾多土司就和大明離心離德的,要實現改土歸流動所有土司的利益,太難了,讓米魯背叛所有族人,有些天真。”
弘治皇帝的話,毫不留情,撕開了殘酷的現實。
他頭疼的就是這個,正是因為改土歸流這個徹底解決西南民族問題的辦法已經被他定為國策,所以處理米魯才更難,砍了的話雖然可以震懾宵小,但後續改土歸流推廣就可能被那一批原本米魯的支持者所搗亂。
放了弘治皇帝又不甘心。
對這個讓大明動亂了數年,讓他暴怒數次乾掉了朝中數位大佬高官的土人領袖,弘治皇帝看她不順眼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可是父皇,趁著這次的勝戰的聲威推廣改土歸流是最好的時候,要是繼續等下去,還不知道下一次好機會要等多久呢。”
朱厚煒有些焦急,攘外必先安內,土司這顆動亂的種子不定,其實很多東西都不好進行。
就比如說兵發安南,入東南半島!
“你,有把握搞定米魯?”
弘治皇帝沒有回答朱厚煒,而是反問道。
“我想試試”
朱厚煒下意識想要誇下海口,可對上弘治皇帝的眼睛,最終也隻是咬牙說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