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伴伴,這就是朕最放心你的地方。”
見蕭敬跟他打起馬虎眼,弘治皇帝沒有強問,倒是突然說起關於他對蕭敬的看法。
“曆朝曆代,帝王身邊的太監,是最容易出奸的,因為他們最受帝王信任,跟皇帝朝夕相處,最懂的如何用暗示影響帝王的思緒。”
“他們利用帝王對他們的信任,以長久相處的默契作為依仗,行一些醃臢之事,最終在曆史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罵名。”
弘治皇帝的話,嚇的蕭敬一個激靈。
我去,咱應該最近沒乾什麼吧,陛下應該不是在點咱吧?
此刻,蕭敬感覺自己的手心全濕透了。
“彆緊張,朕真的是在誇你。”
弘治皇帝見蕭敬有些發虛的模樣,笑道。
說實在的,蕭敬跟她這麼多年,總有那麼些次影響過他的印象、判斷。
但比起曆朝曆代那麼多的貼身太監,蕭敬妥妥算是高質量了。
至少,該閉嘴的時候,蕭敬會自覺閉上,基本不會在不該開口的時候開口。
一個能拎的清,不怎麼使小聰明的貼身太監,比那些在皇帝麵前嚼舌根的,不知道強多少倍。
“但是,朕希望以後問你的時候,你能說出自己的意見。”
弘治皇帝話鋒一轉。
“陛下的意思是?”
蕭敬懵了,剛給他嚇的滿手汗,然後告訴他是在誇他拎的清身份,不隨意乾涉君王判斷。
現在怎麼
“朕當年覺得,應該廣開言路,來者不拒,這樣才是一個合格的君王。”
“但這廣開言路,開出來的都是什麼呢?”
“是聽風奏事,是言官們數不勝數的彈劾,還有一堆看似大義凜然實則毫無任何營養可言空洞至極的所謂意見。”
弘治皇帝無奈,近些年來,他愈發發現當初群臣所歌讚的他的弘治中興是有多麼的虛
他太愛聽文官的話,太信任文官,太縱容他們了。
雖然其中有他對自己能力的認知,覺得不重用他們自己的能力基本做不好,但確實用的太過了點。
後來這些年隨著兩個兒子不斷的“搞事”,讓京城、朝堂發生一次又一次大地震,揭下一張又一張虛假的麵具,讓他看得清現實。
也逐漸放下了那麼多年的濾鏡。
但同時也讓他變得有點多疑。
變得對群臣的話都帶上來些許質疑。
但他最近發現,好像不聽取彆人的意見也不行。
皇帝,看似是天下至高,富有四海。
但千古以來的帝王,有多少是走出過皇宮,了解過世間的?
他們站在高處,早已不知民間凡塵如何。
所謂得知的情況,也就是通過畫卷,奏折,以及臣子口中言語罷了。
就這般境地,若不利用手底眾人,要如何治世?
這也是他當初重用、信任文官的原因。
隻不過,現在他又有了新的感觸,覺得要將這兩個極端,稍微中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