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書籍環繞的一個角落坐下來,兩杯香醇的咖啡已經在氤氳著香氣。向暖品嘗了一口又一口,就是張不開口問出心底的疑問。
窗戶紙捅和不捅完全是兩個世界,她還看不透那張紙後麵的人。
“從米娜的畫冊在這裡銷售,我店裡的客人明顯多了起來。但是——”他頓了頓,那狡黠的笑容又泛開來。
“但是,大家最關心的是,這裡的布置是不是也是你在做,我們之間有沒有聯動,你和冉冉會不會空降來搞過活動什麼的。”
向暖差點嗆了水。主角是米娜,不是嗎?
“冉冉那張卡片是我這裡新晉的打卡點。那個轉角,呐,就是那邊,有很多人在那裡仿作冉冉的畫。”
向暖的眼睛一點點睜大,像是開了慢放特效,終於睜到了極限值。瘋了吧?!仿作江冉冉的畫?正主的作品貼臉開大,江冉冉就已經是魔改版的副本了,怎麼還喧賓奪主了?!
嗯,鳩占鵲巢,這個詞是難聽了些,但事實不容回避。
“怪不得我失業了呢。”她苦笑一聲。鬱新卻被她這句自嘲逗得大笑起來。
“隻做一份,拿走不謝。”向暖拍拍自己的包,仿佛撤回了一條罪證似的。“鬱老板,你是個好人。”
鬱新配合得點點頭,又一次朗聲大笑起來。
可是他這樣爽朗灑脫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木暮。向暖又有些恍惚了。
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本該讓人清醒的咖啡因卻讓向暖有了醉意,但,能裝慫人膽的隻有酒,想借機轉型的咖啡因沒有機會。
“我這裡缺一個設計師,明天,現在,隨時,都可以上班。”
鬱新的突然的邀約聽起來那麼不真實,卻讓向暖清醒過來。
“我可以幫你留意,有沒有誰有興趣。”
鬱新直要看到向暖心底去“那不妨現在就問,就從——眼前這位現成的大才問起。”
果然,能打敗魔法的隻有真誠。鬱新一點都不想去懂什麼弦外之音,就是要直接到讓她無路可逃。
“我啊,我可隻會免費蹭書看,工作是做不了一點。”向暖無奈隻好正麵回應。
“那也不是不行。”鬱新又彎了眼角,這下又像木暮了。
向暖趕緊搖搖頭,差點脫口說出“你不是想養我吧”這句虎狼之詞。
“知道自己沒這份幸運,”鬱新向她遞過一張名片“這是我一個朋友,文創公司的,做得很不錯,應該符合你的調性。”
向暖這下真有些意外了。還有後手?當真是為自己的生計操碎了心嗎?
“謝謝。”她接過,卻沒有看,直接收進了包裡。
“不中意?”
“我想你都知道,雖然我很好奇,為什麼你總是知道,但,你知道,我現在的麻煩怕是不適合找工作。”
她這一串繞口令逗笑了鬱新。他索性往前探了探身子,差點讓人以為他有什麼悄悄話要說給她聽。
向暖的心猛然一震,猶疑了片刻,還是決定迂回前進。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來找你?”
鬱新挑挑眉,眼神的拉扯更深了。
向暖暗戳戳地啐一口,深吸一口氣,算了,不管了——“你到底是誰?”
“哈哈,這不是你想問的。”鬱新忽然大笑,笑到整個人都向後仰倒。“你想問接下來會怎麼樣?你和江雲暉的命運將何去何從?和薑潮的恩怨糾葛會有什麼結局?”
沒錯了!他一定是穿書來的,而且是自己改變了故事線的那本新書!
向暖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得很大聲,大到耳膜都震得生疼。
“我這裡缺一名設計師。”
“這是條件?”
“這是請求。”
向暖不再接話,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正在談的是一樁買賣,而她就是交易的籌碼。她開始慶幸自己剛才沒有一腦熱就亮出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