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山河畔的彆墅造價不菲。
此時,房間內燈火通明,精致華麗的水晶燈發出耀眼的光芒,在一旁牆壁上折射出絢麗又多彩的光。
顧殊鈞進門時沒換鞋。
昂貴的手工皮鞋踩踏在旋轉樓梯的台階上,發出有規律的“噠噠”的聲響,回蕩在整個夜間略顯空曠的彆墅內。
司機身體僵硬,站在一旁。
他完全不敢抬頭看顧殊鈞,連呼吸都放緩了。
顧殊鈞卻好似已經冷靜下來。
他麵容平靜,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一手輕輕搭在沙發的扶手上,另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則抬起鬆了鬆領帶。
他雙腿交疊,看起來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坐姿,卻渾身上下,自然而然地透出上位者的威嚴與矜貴。
他並未立刻開口,而是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的袖口。
——那裡浸濕了一小片。
直到全部整理完,落地窗外的天已經亮起灰藍色的光,顧殊鈞才掀起眼皮,煙灰色的眼眸審視般落在司機身上。
“說吧。”
他的聲音低沉中帶了點沙啞,但語調卻聽起來平靜又冷淡,“當時在帝水會所,究竟發生了什麼。”
蘇時酒是被鬨鐘吵醒的,睜開眼時頭有些痛。
他翻了個身,纖長的手摸索一陣,終於找到在床頭放著的手機,一打開,裡麵的信息幾乎都滿了,光宋明宇就給他打了十幾個電話,但蘇時酒的手機被開了靜音,一通都沒有接到。
他下意識掃了眼左上角。
早上八點三十二。
距離去豪庭小築上班還有段時間。
蘇時酒重新跌回床鋪。
他打了個哈欠,眼角不受控製地溢出點生理淚水,又眯了會,正打算慢吞吞起床時,身形突然一頓。
他低下頭,掀開被子看自己。
——柔軟的被子下麵,蘇時酒的衣物全部都被褪去,一絲不掛。即便一夜過去,他身上依然清爽,沒有任何不適。
微微一頓,蘇時酒抬起手腕,輕輕嗅了嗅,沒在自己身上聞到沐浴露的味道,猜測應該是被簡單的擦洗了下。
蘇時酒麵露茫然。
因為藥效的緣故,昨晚的很多事情,蘇時酒都有些記不清了。
……還有些頭疼。
不過問題不大。
畢竟在記憶的最後,顧殊鈞已經出現。
蘇時酒心中想著,一邊打開著手機,一邊強撐著套了件睡衣,起床洗漱。
他並未立刻給宋明宇回電話,而是先找到與李吾之間的消息,掃了眼對方發過來的視頻。
視頻並不長。
一點開,嘈雜的聲音便如魔音灌耳,再看視頻中央,赫然是昨天蘇時酒坐在吧台處,調酒師調酒的畫麵。
將視頻來來回回看了兩遍,蘇時酒皺眉。
銀發調酒師手法嫻熟,動作令人眼花繚亂,再加上周圍環境較暗,實際上並不能看清楚調酒師是否往裡麵下藥。
但蘇時酒喝酒時,全程沒有離開過座位,動手腳的隻能是他。
也不知道這個視頻,能不能作為證據……
蘇時酒沉吟片刻。
他下樓時,發現顧殊鈞同樣在家,正坐在沙發上打電話,後者也不知道在說什麼,瞧著麵沉如水。
聽到蘇時酒這邊的動靜,顧殊鈞的視線移過來,他“嗯”了聲,言簡意賅的對電話那頭的人說“稍等。”
直接掛斷後,顧殊鈞起身。
“感覺怎麼樣?”
行至蘇時酒麵前,顧殊鈞先用手背貼了下蘇時酒的額頭,同時問,“床頭給你溫的牛奶喝了嗎?”
啊?
牛奶?
蘇時酒麵露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