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勉嘴唇翕動，正準備說點什麼，卻被徐長安抬手製止了“天沐，你也辛苦許久了，先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覺。”
“好的，老板。”
林天沐聞言，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轉身就走，不帶半點含糊的。
說起來，林天沐並不是一名優秀的特工，缺乏訓練以及專業素養不說，她的本性也極為善良，最大的夢想就是治病救人以及和宋勉共度一生。
在原劇情中，她雖然參與了多次行動，但要麼是形勢使然，要麼是因為心中的善良，除了最後時刻，想要替宋勉報仇之外，大多數時候都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說實話，要不是諜王係統中沒有比林天沐更為合適的人選，徐長安是真的不想啟用她來充當宋紅菱的聯絡人，將她招募出來也隻會讓她遠離這些打打殺殺的情報工作，就單純地做好她的護士工作以及照顧好宋勉就可以了。
等到這一次的任務結束之後，徐長安還是得要更換一下聯絡方式和聯絡人才行，不能再繼續讓林天沐冒險了，當初招募她的時候除了情況緊急，宋紅菱急需要一個安全可靠的聯絡員之外，徐長安也有著自己的私心，他想要幫助這個可憐的女人彌補劇情中的遺憾。
太多的事情，或許徐長安無能為力，但在這種有能力的情況下，他不介意給手下的特工們一個更好的環境和待遇，包括他們在原劇情中的那些傷痛和悲劇。
反正林天沐知道的情況已經都說完了，接下來要討論的事情，她既插不上嘴，又不感興趣，強留她在書房也沒有什麼意義，反倒是會影響她休息，大半夜被叫回醫院加班，忙了這麼長時間，她一個女人，也很累了。
等到林天沐離開書房以後，徐長安才扭頭看向了宋勉，輕聲說道“你剛剛想說什麼？”
宋勉或許是有些發愣，聽到徐長安的話之後才回過神來，皺著眉頭說道“老板，有些不對勁，按照常理來說，特高課應該會全力封鎖消息，不可能故意裝作不知道，任由醫院的人大肆談論和傳播，就好像是故意想要讓這個消息被傳播出去一樣。”
“還有，今天去接天沐下班的時候，我特意觀察了一下，醫院外圍的特高課特工並沒有增加，還是之前的那些人和點，並沒有加強防禦。”
“如果仁愛醫院真的那麼重要，有了昨晚的前車之鑒，為了避免再次發生同樣的事情，特高課肯定會加強戒備，不會這樣鬆懈，這些都不符合常理。”
點了點頭，徐長安不置可否地問道“還有其他的想法嗎？”
“有一點，不過隻是我的懷疑，或者說是單純的直覺吧，沒有任何證據，就不說了，以免擾亂了老板的思路。”
“直覺？”
徐長安精神一震，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就是喜歡聽到直覺這個詞，看似沒頭沒尾，也沒有任何證據作為依據，但對於特工，尤其是一名優秀的特工來說，這種無端端出現的直覺很有可能帶來以意外的收獲。
“先不管有沒有證據，把你的懷疑和猜測都說出來，乾咱們這一行，就是要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仁愛醫院的事情處處都透著詭異，咱們更是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老板，其實除了特高課的行為不對勁之外，我還感覺昨天晚上那夥人也有些古怪，昨天聽了山嶽的講述，我隻是以為他們製定的行動計劃太過粗糙，活乾得太糙了。”
“今天聽完天沐的話，這種感覺變得更加強烈了，不管是軍情局還是都察院，手下的行動隊都不可能如此亂來，沒有計劃就悶著頭硬往陷阱裡麵闖，我甚至都還有些懷疑他們壓根就不是什麼特工。”
說到這裡，宋勉猛地搖了搖頭，對於這個猜測，他自己也有些覺得是異想天開了。
徐長安是萬萬沒有想到，宋勉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昨天晚上山嶽的話你也聽見了，那些人裝備精良，衝鋒槍、手榴彈都有配備，訓練有素、槍法精準，肯定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不是特工就是軍人，不可能是普通小老百姓吧。”
宋勉聞言點燃了一支香煙，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輕聲說道“是啊，這才是我感覺到矛盾的地方，明明是一群接受過嚴格訓練的專業人士，沒有道理製定的行動計劃漏洞百出啊，不管是特工還是軍人，都是最講究紀律的，盲目行動可是大忌啊。”
這一下，徐長安也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宋勉的話有道理，這些事情的確自相矛盾，不光如此，昨天晚上特高課的行動與宋紅菱得出的結論也是相背的，讓人無從分辨。
從本心來講，徐長安肯定是更加傾向於宋紅菱的判斷，畢竟她才是自己人，而特高課本就在仁愛醫院布置了陷阱，故布迷陣放出煙霧彈的行為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哎，如果是我帶隊負責監視仁愛醫院，昨天晚上身處現場，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就會派人跟蹤監視，說不定就可以摸清楚強闖醫院那夥人的底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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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勉這話並不是責備藍冰能力不夠，隻是單純的就事論事，也是被腦子裡那些自相矛盾的結論給刺激到了。
“好了，派藍冰他們執行監視任務的時候，我就有過專門的交代，除非有命令，否則不能擅自行動，藍冰沒有派人跟蹤那夥人，也是遵守我的命令，再說了，事發突然，對方還是乘著卡車撤離的，藍冰他們沒有交通工具，怎麼跟得上，總不能用兩條腿追人家四個輪子吧。”
雖然理解宋勉，但有些話徐長安該說還是得說，否則這要是傳出去了，藍冰心裡指不定怎麼想呢，說不得就要和宋勉產生疙瘩，影響彼此的團結和合作了。
“我明白，老板，我沒有彆的意思，就是有些可惜，如果能夠確認那夥人的身份，說不定也能夠幫助我們更好地分析情況，不至於像現在這樣。”
宋勉的情緒波動不小，明顯能夠感覺到有幾分焦躁，雖然這種情緒本不應該出現在一名精英特工身上，但這就是宋勉，為人本就有情有義，情緒有所波動也是很正常的。
“好了，不要多想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慢慢來，假的永遠都是假的，隻要我們耐心，慢慢調查，總能找到破綻。”
徐長安這話不光是在安慰宋勉，同時也是在告誡自己，因為他的心情也有些急躁了，想要儘快把事情弄清楚，完成係統任務。
這種心態若是不調整，遲早是會出大事的，在養氣功夫方麵，他還差得遠著呢。
“宋勉，我問你一個問題，假設昨晚那夥人不是我們的人，那麼能夠有這樣戰術素養的專業人員，你覺得會來自哪裡？”
宋勉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不過反應還是很快，略微想了想就開口說道“還真不少，特高課、梅機關、特工總部、76號、憲兵司令部這些地方可不缺這樣的專業人才，除此之外，上滬府的幫派勢力中，也有少部分這樣的精銳，再有就是黑市之中，那裡有一群亡命徒，裡麵有一些人是被打散的散兵遊勇，當中的佼佼者，同樣有這樣的戰術素養。”
本就擅長行動的宋勉，對於這方麵的情報明顯要熟悉得多，說起來也是頭頭是道，不光是考慮到了櫻花國、偽朝的情報機構，就連黑市這一個容易被人給忽略的地方也同樣提到了。
聽到黑市，徐長安突然想起，當初在執行刺殺田文康任務的時候，為了嫁禍給櫻花國，將動手的地點選在了日占區，並且收買一批亡命徒，對小鬼子的巡邏隊展開了襲擊，牽製和吸引了小鬼子的注意力，掩護了宋勉的行動以及撤離。
事後，徐長安也沒有去過問那批亡命徒的結局，一時間還真的是有些忘記了黑市中還存在著這樣的人才了。
“櫻花國、偽朝的情報機構我們打聽不到，但是黑市我們就有辦法了，既然你有所懷疑，我們不妨查一查，順便驗證一下的直覺是不是對的。”
“老板，黑市有黑市的規矩，想要查出來，應該沒有那麼容易吧。”
“如果人真的是從黑市中找的，以我們的力量要想把人給找出來，自然不可能，但咱們又不是要找人，也不是尋根究底，隻是打聽一下，黑市之中有沒有這筆買賣就足夠了。”
聽到這裡，宋勉眼睛一亮，他已經明白徐長安的意思了，如果在黑市中打聽到最近有人做成了這樣的買賣，那就說明昨天晚上那夥人還真的是來自於黑市。
確認了這夥人的身份以及來曆，不但能夠驗證宋勉的直覺是否準確，還能夠撥開一絲迷霧，作用可不小。
“明白了，老板，我馬上就去查。”
按照諜王係統給宋勉安排的背景身份，他是在部隊退役後就在上滬府給商人們當保鏢，對於黑市並不陌生，也有著一些人脈渠道，大事做不了，打聽一點消息還是可以的。
不過徐長安並未同意，調查黑市的情況，他手下有比宋勉更加合適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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