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林司念嘲諷的態度惹怒了顧景安,他厲聲道:“林氏,你不必如此陰陽怪氣,當日軍醫就曾斷言,你的身體極難孕育子嗣,堂堂侯府怎麼可能讓一個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坐主母?如今玲瓏已經懷有本侯的骨肉,侯府主母之位隻能是她的。
本侯這次過來,是來知會你的,不是來與你商量的,你同意與否,都改變不了結果。”
說完,顧景安牽著楚玲瓏的手大步離開。
顧景安走後,林司念的乳母春娘跟婢女沛菡才敢上前伺候。
二人雖站在門外,可剛才顧景安的那番話,二人卻聽的一清二楚。
沛菡年紀小,早就紅了眼圈,給林司念斟了一杯茶後,帶著哭腔說:“侯爺他也太欺負人了,大娘子,您若是失了侯爺的寵愛,又沒有主母的地位,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林司念接過沛菡遞過來的喝杯,輕輕抿了一口,淡淡道:“沒法過,那便不過了。”
沛菡跟春娘都是一驚。
乳母春娘連忙用帕子捂住了林司念的嘴:“我的姑娘,可萬萬不能說這樣的話啊,依婢子看,這件事還沒到山窮水儘的地步,您與姑爺從小青梅竹馬,您又數次救姑爺於危難之中,光是這份情誼,就不是尋常人能比的,興許姑爺對她也隻是一時興趣,在事情還沒有完全確定之前,咱們可不能自己先亂了陣腳啊。”
林司念搖搖頭,她輕輕拍了拍乳母的手背:“春娘,這件事隻怕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那玲瓏縣主的父親,乃是雁門郡節度使,那是執掌一方實權的人,她又是陛下親封的縣主,顧景安雖繼承了爵位,但這靖安侯府早就是個空架子了,顧景安娶她,可不僅僅是因為兒女私情,所以這個正妻的位置,我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
春娘的眼中隱隱已經有了淚花,她抱住林司念:“我苦命的姑娘。”
林司念反過來安慰她:“春娘,你莫要擔心,我自有打算。”
說著,又吩咐沛菡,“你去把我的嫁妝單子拿來。”
沛菡疑惑的問:“大娘子要嫁妝單子做什麼?”
嘴上雖然這麼問,卻還是手腳麻利的從箱子裡麵找出了裝嫁妝單子的木匣子,遞到了林司念的麵前。
林司念笑道:“自然是算一算嫁進侯府這一年,補貼了多少銀子進去,既然要和離,可不是要儘量把補貼進去的銀子都找回來。”
沛菡跟春娘又是一驚。
沛菡:“大娘子,您……,您真要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