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見魏鶴提著馬韁繩,一臉凝重的看駐軍的方向,問道“將軍,還要去看看嗎?”
魏鶴調轉馬頭,冷漠的吐出三個字“不必了。”
魏鶴回到西南都護府,處理完了公事,外麵遙遙傳來打更的聲音。
已經是亥時了。
魏鶴突然想到了什麼,交來隨從吩咐道“你去問一下,謝總督可回來了。”
隨從轉身出了書房,大概半盞茶的功夫,回來告訴魏鶴,說道“回稟將軍,謝總督派人傳信回來,說他跟將士們喝的高興,今天晚上就不回來了。”
魏鶴深吸一口氣,臉上是藏不住的失望,他擺了擺手讓隨從出去,自己則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魏鶴原本以為這次蠻軍以西南的圖倫城作為進攻中原大啟朝的破城點,朝廷哪怕是為了自保,也會派一員猛將來西南都護府作戰,沒想到居然派了個閹人過來。
一個閹人能做什麼?
除了喝酒尋歡,便是諂媚陷害忠良。
魏鶴越想越氣,一拳頭砸在了桌子上。
他代替林三郎在圖倫城守著西南都護府這麼多年,從沒想過升官進爵,但是更不想看著自己親自帶的兵被朝廷拋棄,成為了蠻軍鐵騎下的亡魂。
想到這裡,魏鶴拿出一條錦卷,自己研了墨,在上麵奮筆疾書。
剛寫完,書房的門被人敲響。
魏鶴放下毛筆,就聽到門外響起一道溫柔的女聲“將軍,將軍可是睡下了?蓮兒可進來?”
魏鶴揉了揉眉頭,說道“進來吧。”
書房的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麵推開,一道婀娜的身姿走了進來。
正是魏鶴在西南都護府納的小妾佩蓮拎著一個食盒緩步走了進來。
佩蓮將食盒放在桌角,見魏鶴靠在椅背上揉著眉頭,她走過去抬起芊芊素手幫魏鶴輕輕揉著太陽穴。
佩蓮道“這麼晚了將軍還在處理公務?”
她一抬眼就能看到撲在案桌上的拿條錦卷。
魏鶴歎了一聲,抬手握住了佩蓮正在給他揉太陽穴的手。
魏鶴握著佩蓮的手,說道“蠻軍不知何時進攻,朝廷雖然派兵前來支援,卻派了個閹人來。唉!”
佩蓮笑著說“將軍切莫過於憂思,朝廷做事,自然有他的原因。”
佩蓮一邊說著,一邊打開食盒,從裡麵拿出一碗人參雞湯出來,親自遞到了魏鶴的手中,說道“將軍,您連日來操勞,妾為您熬了雞湯,您喝點吧。”
魏鶴接過盛雞湯的碗,笑著說“你有心的,這些年,要不是你在我身邊忙前忙後,我真不知道在這舉目無親的地方,能堅持多久。”
佩蓮低頭羞澀一笑,說道“佩蓮的命都是將軍救的,為將軍做這些,佩蓮心甘情願。”
魏鶴滿意的點點頭,低頭幾口就把雞湯給喝了。
佩蓮接過空碗的時候,故意不經意間看到了那錦卷上的字,她“咦”了聲,問道“將軍這是在寫呈給陛下的奏章?”
魏鶴點點頭,說道“嗯。如今圖倫城危在旦夕,西南都護府糧草兵馬明顯不夠,可朝廷卻隻派一個閹人過來,我要寫封奏章,奏請陛下重新派一名將軍前來,助我防守圖倫城。”
佩蓮將手按在了那條錦卷上,低頭認真看著魏鶴的眼睛說道“將軍,妾身以為,這份奏章,還是莫要送出去。”
魏鶴疑惑的問道“為何?排一個閹人來邊疆守城,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佩蓮道“將軍您想一想,連將軍都知道的事情,遠在京城的陛下跟那些朝中的大官們,會想不到嗎?可是他們卻依舊把人派了過來,這說明什麼?”
魏鶴沉思片刻,神色一驚,說道“難道,他們要放棄圖倫城?又或者,他們覺得蠻軍不會真的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