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在衣櫃裡拿出一件羽絨服套在身上後,高一房穿上鞋子,來到樓下散步。
雖然這種愛好有點像老頭子,但真的很健康,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就連心情都變好了。
高一房的家是一個老式小區,小區裡大部分都是老舊的筒子樓,雖說賣相實在不怎麼樣,但是放在寸土寸金的天北市區,價格還是很可觀的。
高一房住在三號樓,而夏一鳴則是住在十三號樓。
倆人是小學同學,初中也在一所中學,放學後經常一起回家,或是一起去網吧。
說是倆人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有點誇張,但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或者發小了。
至於說高中,他們兩個隻是讀了半年就休學,跑到淞滬的青訓營追夢去了。
當時正值全球電競化最如火如荼的時候,像他們這樣的追夢少年人,全國一抓一大把。
高一房還清楚的記得,休學的那天,他們兩個在路邊的燒烤攤,喝大白梨喝到神誌不清,並且立下誓言,一定要站在世界的舞台上,成為最牛逼的下路組合。
現如今,這個目標已經達到了大約三分之二。
這麼說來,其實現在自己也算是成功人士了。
和網魚的簽約費,以及官方發放的各種津貼,已經足夠他奢侈糜爛的度過一生了。
當然了,人還是要有夢想的。
高一房看向天空,心中感慨萬千。
但很快,他就消沉了起來。
在他的認知中,自己獲得了如此之大的成就,理論上,不應該是很多人圍著自己,管自己要簽名才對嗎?
然而,豈止是沒有人來找他要簽名,就連之前買的快遞,都因為新年假期的緣故,沒有按時抵達。
小區裡人很多,但貌似就沒有一個認識他的,而且他也不認識
一開始高一房還以為,哪怕是自己單獨出門,也會像網魚全體出行一樣,被熱情的粉絲圍在中間,連走都走不了,恨不得把大巴掀了,把他們揪出來要簽名
這理想與現實的差距也太大了。
我可是網魚戰隊的喔?
你們最喜歡的網魚戰隊喔?
其實現在仔細一想,網魚戰隊的粉絲,大部分都是其他四人的粉絲
其餘四人,社交媒體上的個人賬號,關注量都是至少千萬級起步的,李陽更是粉絲三億多。
隻有自己,三百萬。
倒不是說三百萬不厲害,三百萬粉絲都能在小破站上拿個百大了,但是,和其他人一比,確實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高一房是個很彆扭的人,他一方麵很希望有人能認出自己,以此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一方麵又不希望有人能認出自己,因為他社恐,一見人舌頭就打結,就算被人認出來,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話又說回來,在打比賽時,或是在鏡頭前時,他們都是做了造型和妝容的,和平時的樣子不太一樣。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沒有人認出自己吧。
一定是這樣的!
腦子裡一邊想著這些事情,高一房一邊走在人群熙攘的街道上,然後順路走進路邊的便利店裡,買了瓶綠茶。
就在走出便利店後,準備結束這場散步時,忽然,有人從背後叫住了他。
“高一房?”
我嘞個擦,終於被認出來了?
一時之間,高一房既激動,又害怕。
激動是因為總算有人認出他這個國寶級的名人了,害怕則是因為一貫的社恐性格作祟。
雖然高一房在隊友麵前,也像個活寶,一折騰起來就要上天,但要是在完全不認識的人麵前,就是個和蘇鹽差不多的社恐。
一開始來到網魚時,他也是個和葉天恒差不多的悶油瓶,但彼此熟悉後,他就向隊友展示出了自己悶騷的一麵。
所以他的社恐其實隻是單純的怕生,在症狀上,要比蘇鹽輕很多。
高一房沒有立馬回頭,聽到後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連忙低下了頭,小聲地嘟囔著“你認錯人了認錯人了”
“誒?你不是高一房嗎?咱們是同學啊!我是呂白梨呀。”
聽她這麼說,高一房才抬起了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留著短發,穿著卡其色大衣,看起來很活潑的女孩。
“噢我是高一房,你好。”高一房靦腆地撓了撓腦袋,這麼說道。
“好久不見啊,好像已經有兩三年都沒見過你了。”
“嗯”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前天”
“你來這裡做什麼呀?”
“散步”
“待會兒有什麼計劃嗎?”
“準備回家”
“我剛才去親戚家串門了,現在也正要回家,一起走唄?”
“嗯”
呂白梨也和夏一鳴一樣,是高一房的小學同學,初中一個班,高中一個班,而且就連家,也都在一個小區。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因為回來的時候順路,所以他們三個也經常一起上下學,但是倆人去網吧不帶她。
應該也算是青梅竹馬之類的。
小學時候的呂白梨,留著和男孩子沒啥區彆的短發,那個時候高一房也小,不知道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而且她看起來就和男孩子差不多,所以那時候高一房把她當哥們兒,一口一個‘大白梨’的叫著,整天勾肩搭背的,還自稱‘天北f3’。
但俗話說,女大十八變,可呂白梨變的有點早,到了初中時忽然轉職成少女了,頭發留長了,五官也長開了。
彆說,還挺好看。
但這麼一來,哥們兒之間的情誼也就沒了。
那個年紀的男孩子,隻要和女生走在一起,就會被同學各種調侃,所以長大後,莫名的有了疏離感,感情也變的越來越淡了。
但畢竟是住在同一個小區,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所以平時碰見了,還是會說幾句話,隻是,從前的時光,再也回不去了。
高一房已經有好幾年沒見到她了,她和以前給人的感覺更不一樣了,小臉蛋好像還捯飭了一下,手指甲也塗了指甲油,整個一青春靚麗的女高中生,女性荷爾蒙都快要溢出來了。
社恐不擅長麵對其他人,尤其是異性。
兩個人並排的走著,一路上,呂白梨說個不停。
“你看,那裡新開了一家早餐店。不知道你還記得嗎,以前那家店是賣早餐的,初中的時候我們經常一起來吃。唉,可惜好像被兌給彆人了”
“還、還真是”
身為一個社恐,最怕碰到的就是話癆。
因為社恐不知道要怎樣社交,所以社恐才是社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