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樂章瞧了她一眼,緩了一會兒才說:“是這麼個道理,但有時候也分情況,如果孤身一人的,沒家累的,沒婆母公爹需要照顧伺候,那還是可以嫁。”
“那還是不行,生孩子不痛啊?哪裡有夫家是不需要生孩子的?”
“嗯,也是,”王樂章很是讚成地點頭,“如果說,有以上條件,還加上一個不生孩子,凡事頂在你的前頭,事事保護你順著你,也是可以嫁的。”
沈萬紫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壓根就沒這樣的男人。”
她側頭問宋惜惜,“你說對不對?”
宋惜惜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五師哥,疑竇叢生,但還是說了句,“少,但不能說沒有。”
吃完飯,謝如墨和宋惜惜拉著沈青禾進了書房去,兩人一左一右,根本不讓他有路可以躲,就這麼被摁進了書房去。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沈青禾如今當了夫子,時而說的話酸腐得很,“不要推推搡搡的。”
但沈青禾還是被摁在了圈椅上,被小師弟小師妹用一雙閃著好奇光芒的眸子看著,他沒好氣地道:“想問什麼直接問。”
謝如墨先問,“第一個問題,五師哥最近總是去平西伯府轉悠,是不是師叔或者師父有什麼吩咐?是不是查到王彪什麼事?”
宋惜惜就問得比較嚴肅,“第二個問題,我總覺得今晚五師哥看滋滋的眼神不對勁,而且也不跟滋滋對著乾了,有些反常啊,大師兄知道怎麼回事嗎?”
大師兄這個人有一點好,該說不該說,他心裡有個度。
像是五師弟的身世,對彆人隱瞞也就罷了,但對著小師弟小師妹實在沒必要。
五師弟的身世,師父很早便跟他說了,讓他偶爾勸勸,人一輩子說長也行,說短也行,保不準哪天就沒了,有些事情不用太執著。
他也跟五師弟說過,但五師弟說萬宗門所有人都是他的親人,旁的人不在乎。
“他是平西伯府王彪王鏘的幺弟,王清如是她的姐姐,姬夫人是他的嫂子,這幾日他往平西伯府轉悠,大概是為著平西伯府如今出了事,那老夫人又病倒了需要丹雪丸,他手裡有丹雪丸,估計在那邊轉著看怎麼給過去。”
沈青禾這一番話,把謝如墨和宋惜惜都驚得無以複加。
他們便是想了無數的可能,都沒有想到這個。
惜惜一雙手都放在嘴裡了,震驚過後才放下,“他是怎麼去萬宗門的?是他爹送他去的嗎?平西伯老夫人是他母親?為什麼沒找過他?”
沈青禾道:“這事說來話長,我長話短說,他的父親先平西伯王展對道術十分癡迷,老五出生的時候,他立下戰功,回來承爵,滿月的時候請了大師算命,說他大利父母,是帶著福氣來的,可這福氣因為利了親族父母,卻會損了他自身,所以大師給他取名王嬌嬌,要當女孩般養著,保著命才能福澤綿長。”
宋惜惜插了一句嘴,“既然說是有損自身,為什麼還要當女孩般養著?”
大師兄頓了頓,皺著眉頭說了句,“那位大師說,女孩賤,好養活。”
宋惜惜一句臟話噴薄而出又噎了回去,想起這種事情她不是頭一次聽,以前在萬宗門的時候,每每下山去,在附近的平野村莊,都能看到男孩子穿女裝,取個女孩名字。
那時候她不解,還專門問過,村裡的老人說男孩命貴,要告訴所有人那是個女孩子,不會找小氣嫉妒。
就像女子懷孕頭三個月都要保密那樣,怕是招惹了什麼小氣的神魔鬼怪。
民間信,伯府也信,所以女孩是有多賤?
“但師弟四五歲的時候,身體還是很差,請了好些大夫都沒看好,大師實則是個妖道,便說帶著他去寺廟裡養著,有菩薩保佑他就會好轉的,就這樣,五歲的時候他就被帶走了,一個嬌貴養著的孩子,忽然到了那荒山野嶺的寺廟裡頭做苦活兒,哪裡吃得消?加上他身子本來就不好的,沒幾個月就被扔出去了,但那妖道依舊每年派人去伯府領銀子,後來你五師哥的母親實在想念他要緊,提出要去看看他,那妖道見是瞞不住,在平西伯老夫人跋涉而至的時候,親眼看到寺廟起了大火,裡頭跑出個小道童來,說是你五師哥自己玩火,把寺廟給燒了,他自己也逃不出來了,裡頭還燒死了好幾個道童。”
沈青禾這樣說,其實也隱去了許多,在寺廟的幾個月,是王樂章這輩子都不願意回憶的慘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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