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陛下!”宋惜惜起身垂手而立。
“齊帝師去南風館的事,你早知道?”肅清帝眸光銳利地盯著她,仿佛要問她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
宋惜惜坦然承認,“知道。”
“為何不報?”肅清帝厲聲問道。
宋惜惜道:“微臣賭他昨晚不會去,因為他前幾日去過了,如果他昨晚不去,那麼皇上不會知道,所有人都不會知道,南風館就永遠跟他沒有關係。”
“而且,微臣相信皇上不會想知道的。”
肅清帝一滯,他當然不想知道,最好是能把耳朵都給洗一洗,當做沒聽過。
但隨即想起廣陵侯的話,怒道:“焉能不知?向逢春說,這南風館是齊帝師授意他繼續開下去的,你沒查出來?”
宋惜惜詫異地抬頭,迎上肅清帝冰冷憤怒的眸光,心裡覺得廣陵侯說不出是精還是蠢,“這……微臣不知,也沒調查出來。”
“你還能調查不出來?看來辦事能力也就這樣。”肅清帝生氣起來,逮誰就懟誰。
宋惜惜低頭一副知自己無能的樣子,心裡卻是在想,您有沒有想過向逢春撒謊,故意拖齊帝師下水的?
接下來,三個人被召進來,輪番被罵了一頓。
其他兩人都跪著認錯知罪的,唯有宋惜惜不做聲。
肅清帝怒道:“你彆以為你無辜,委屈,你既知道齊帝師去南風館,卻沒有提前稟報。”
宋惜惜辛苦了一晚上,如今還要陪著他們挨訓,心裡頭自然是有些不服的,問道:“如果微臣稟報了,皇上就不查封南風館了嗎?”
肅清帝惱羞成怒,“該查封還是查封,但……”
但了好一會兒,沒但出個什麼來,因為他也知道但不下去,總不能說提前知道了,他派人去知會一聲。
而且,不確定齊帝師昨晚會去南風館的情況下,宋惜惜如果告知在南風館見到齊帝師,他也肯定不信。
關鍵是,沒有抓住之前,誰能相信?那是天下間最不可能去南風館的人啊,他是帝師,地位超然,受萬民敬仰,被天下學子視為典範。
他會去那樣的地方嗎?宋惜惜如果提前告知,他隻會怒斥為誣告。
宋惜惜大聲道:“而且齊家家族這麼大,奴仆如雲,竟沒有人知道齊帝師去南風館?微臣隻是負責調查,誰去誰不去,或者什麼時候去,微臣不能預測,在裡頭查到的人,也不僅僅隻有齊帝師一人,還有好多世家子弟和官員。”
還有您最在意的從龍之臣呢,那些您還刻意問過的,都說一並關押起來呢。
憤怒之下的皇帝是不會認錯的,隻會繼續斥責,“總之就是你辦事不周,沒什麼好辯解的。”
“是,微臣知罪,微臣這便回去放了齊帝師。”宋惜惜道。
肅清帝冷著臉,放?能放嗎?要放就一起放,他自己說過的,不管抓到誰,全部關兩天。
當皇帝的,朝令夕改,哪裡還有威信?
他看了宋惜惜一眼,被宋惜惜大聲回了幾句,理智也稍稍拉回,確實也不能怪她。
齊尚書這會兒也已經知道廣陵侯的誣告,但是否誣告他自己也不能肯定,因為昨晚父親什麼都沒有跟他說。
但現在放,不能放啊,如今外頭都盯著呢。
要放,就該是昨晚偷偷地從後門放出去,現在事情鬨開了,京衛府外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看熱鬨,不管前門後門側門,大概都有人蹲守,這會兒放是不可能了。
不僅是現在不能放,還要等到他們全部都放走了,再到深夜偷偷去接,這才不會引人注目。
他惶恐地道:“皇上,暫還不能放啊。”
肅清帝還需要他來提醒?冷冷地剜了他一眼,“宋愛卿說得對,你們齊府上下就無人知道他去南風館嗎?你們這群孝子賢孫,可真孝啊。”
宋惜惜低眉順眼,這會兒倒是愛卿了。
齊尚書暗暗叫苦,這不僅沒了孝順的名聲,還落個怪罪。
誰能知道他去啊?想都沒往那方麵想過的,而且老爺子一直住得比較偏遠,說是喜靜,他出門也不是從正門出去。
但說到底,也是他們不察,出門總要用馬車的,就算有梁琦在身邊陪伴,不說興師動眾也會有人曉得他偶爾便晚上出門,可就是沒有人稟報到他跟前來。
說句不好聽的,怕是府中有人知道他去,隻是不敢說而已。
廣陵侯今日就隻哭著認罪知錯,讓皇上降罪責罰,彆的多餘一句也沒說的。
肅清帝被他哭得頭疼,煩躁地叫他閉嘴,然後才對宋惜惜說:“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人就先關著。”
女子有些氣性也正常,她素來也不是任人搓圓壓扁的。
“是,微臣告退。”宋惜惜立刻便道,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回府了,她好想見到辰辰和饅頭啊。
至於剩下的皇上要怎麼處理,讓他自個煩心就好,京衛和巡防營已經儘了自己的職責,把南風館給掃了,探子也都送去大理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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