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救他回來我還要招他為婿,將咱們芙兒嫁給他,蓉兒,咱們需得儘快找到絕情穀的去處,免得明兒被他們害了。不然楊家賢侄在襄陽附近被賊人擄去我這做伯父的卻幫不上什麼忙,哪裡還有臉麵在見康弟和楊叔父?
黃蓉有心說我的芙兒憑什麼嫁給楊康的兒子,但是看郭靖一臉認真也不好辯駁,隻得冷哼道“這有何難,魯長老你多派些弟子在這附近尋覓,什麼時候找到了什麼時候回稟我們,咱們找到了絕情穀的所在後再做什麼就好辦了。
左右山穀跑不了,有靖哥哥和我,還有咱們丐幫四大長老在,探尋探尋他們絕情穀有何難哉?怕是龍潭虎穴也難不倒靖哥哥你的降龍十八掌和我的打狗棒。”
黃蓉話語擲地有聲,郭靖聽了心頭焦慮暫去,也點點頭。
丐幫四大長老之首的魯有腳躬身應諾。
武當山紫霄宮內香火旺盛,越是打仗,這道宮的信眾反而越多。
總管重陽宮夥房的郭誌瑞跟著清玄真君來的紫霄宮後仍舊分管夥房,郭道長得知了掌印師兄尹誌平在襄陽養傷,心知真君天師不在家,恩師和師伯師叔也都不在家,如今紫霄宮更是不能亂,容不得出錯。
因此每日監督起弟子和火工道人做工越發嚴厲,尤其是遷怒那三個做苦工的奸賊,更是給他們定了比往日多出一倍的砍柴量,隻把三人累得有氣無力,這才心滿意足。
這一日是三月初三玄天上帝誕辰,紫霄宮作為玄天上帝的道場所在,自然好好生祭祀,所以要早的飯菜比往日還多,用的柴火也更多了。
郭誌瑞狠狠的訓斥了柴房前的三個奇形怪狀手腳都帶著鐵鐐,肩膀上也被鐵鏈穿插的人半天,然後看著三人辛辛苦苦劈著木柴,這才滿意的點頭離去。
做了半晌苦功,那個赤腳的黑矮子悶哼一聲,瞪了眼身旁的白臉漢子和光頭大和尚,罵道“你們沒膽魄,道士都去前殿做法事了,還不逃走,劈什麼木柴!”
這三人正是密宗金輪法王和天竺高手尼摩星,湘西名宿瀟湘子,說話的黑矮子就是尼摩星。
他們自從年前重陽節前被穿了琵琶骨,上了手鐐腳鐐後就跟著到了紫霄宮,林清玄一直沒有在意他們,尹誌平也忙於處理教務,所以就讓郭誌瑞管理三人,郭誌瑞不想讓他們白吃米飯,就命三人每日在柴院裡劈柴,既能消磨三人的體力,還能為紫霄宮節省些人力。
聽了尼摩星的話,瀟湘子看了看院門,低聲道“金輪大和尚,摩星兄,清玄真君和赤煉散人都已離宮半年多了也不見回還,還有全真七子都沒了音訊。
昨天早上我聽他們那些道人吃飯時說好像是尹誌平在襄陽城外遇到了什麼強人,大戰一番受了些傷,就在襄陽城內將養。二位老兄,咱們要逃離紫霄宮,想逃出全真賊道的魔爪,可得把握好這個好機會。”
“此時紫霄宮內高手不多,對咱們也疏於看守,此時不把握時機,確實要抱恨終身。”
金輪法王說著點點頭。
尼摩星性情暴躁,速來沒有智計,隻得看向二人,他最服氣金輪大和尚的武功,就問道“大和尚你來說,咱們怎麼弄?”
金輪法王又奮力一板斧劈開木柴,皺眉道“這全真教的全真九子都還在世,咱們便是想逃走也切不可傷了全真道人的性命,免得老道們急眼尋仇,到時候不說清玄真君了,就是全真七子和赤煉散人上門咱們也打不過……”
金輪法王說著喘了口粗氣,歎息道“而且咱們如今被穿了琵琶骨,手腳還有鐵鐐,十成武功用不出半成,就是真的要逃也得想辦法不驚動全真弟子,不然數百名弟子追上來,咱們三個隻能束手就擒。”
瀟湘子麵皮不動,厲聲問道“我是一日夜待不得了,白日裡山上儘是香客,滿山數百名道人有什麼風吹草動也能結陣追出來,要不然咱們待到晚上吧,晚上咱們想辦法逃走。”
尼摩星問道“我也走,大不了一死,大和尚你走不走?”
金輪法王眉梢一動,沉聲道“也罷,就今晚走,老衲遭逢大敗後心中驕縱之心滅去,這幾個月每日密練無上瑜珈密乘居然進境頗快,雖然如今不過剛剛入門,但是有著“無比瑜珈密乘”的底子,身體已經可以做出不可思議的動作。
今晚我全力用工當能掙脫了鐵鏈,然後咱們點了看守道人的穴位就逃下山去吧。
不過這一逃咱們需得潛心躲藏,萬萬不可走漏風聲讓這全真九子發覺了,不然的話性命難保。”
尼摩星和瀟湘子麵麵相覷,心中佩服金輪大和尚神功,被鐵鏈穿了琵琶骨,鐵鐐綁了手腳竟然還能修煉神功,甚至能掙脫鐵鏈,心中欽服之餘也多了幾分信心。
兩人都點頭應諾,然後三人就辛勤砍柴,直熬到了入夜才回到拆房歇息。
時過三更,瀟湘子和尼摩星側耳聽著柴房附近的動靜,此時房門被郭誌瑞以鐵鏈鎖了,外麵門房還有兩個武功不錯的三代弟子看守。
熬到了後半夜,那兩個道士也睡沉了,屋外隻剩下一片寂靜,再無雜音。
在草甸之上,金輪法王身體擺出了一個無比奇怪的姿勢,蠟黃的臉龐也紅色紫色和白色輪番運轉,瀟湘子知道大和尚是在默運瑜伽神功,所以連大氣也不敢喘,唯恐打擾了他。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金輪法王身軀猛地縮成一個球,然後肩膀三扭兩扭,穿過肩胛骨的鐵鏈竟然一天一天的褪了出來。
等到金輪法王把肩膀上的鐵鏈掙脫,伸手輕輕接住鐵鏈,這才擦了擦汗。
走到尼摩星和瀟湘子身前,運功在兩人身上輕輕一拽,二人的鐵鏈也哢噠一聲斷裂掉落,二人都伸手輕輕接住,沒有發出半點雜音。
金輪法王又運功繃斷自己的手鐐腳鐐,奮力扯斷尼摩星和瀟湘子的鐵鐐,隻覺手軟筋麻,顯然功力未複卻用力過度了。
這半年來,金輪法王一直苦練無上瑜伽密乘,就是為了掙脫鐵鏈逃離紫霄宮,此時稍有所成了,已經試驗果真成功了,心中便無比暢快。
尼摩星和瀟湘子也欣喜若狂,此時三人體內功力所剩不多,但是也不敢打坐運功,知道良機難得,三人合力運勁貼在門後,悶哼一聲,門鎖鐵鏈就被巨力繃斷,隻可惜三人功力不夠精純,哢哢哢的聲響驚醒了門房的兩個道人。
不過這兩個道人剛推門出去不等看清眼前清醒就腦後生風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金輪法王見瀟湘子打倒兩道,低聲道“不可下重手。”
瀟湘子冷哼道“我點了他們的昏睡穴。”
金輪法王低頭看去,果然看這兩個道人呼吸勻稱,是昏睡過去了。
尼摩星最後一個從房中出來,他看著地上的兩個道人,想起他們半年來對自己等人喊打喊罵,隨便折辱,隻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掌將二人拍死。
可是想起來清玄真君那宛如神仙的姿態和那深不可測的神功,尼摩星就膽戰心驚,腿肚子打顫,隻得低頭喪氣道“快走,快走。”
三人翻牆躍院,慢慢逃離紫霄宮,除了宮闕後不敢停歇,一口氣下了山,又向北走了數十裡,直到天蒙蒙亮時,才歇息了半個時辰,然後繼續向北潛逃。
三人雖然饑渴疲憊,但是卻不敢歇息,更不敢往村鎮去,唯恐泄露了行蹤。
到了入夜時見四周都是大山了,三人才放緩腳步。
瀟湘子是三人中最熟悉中原情況的,他看了看四周,估算腳程,道“咱們是到伏牛山了。聽聞以前有個什麼伏牛派十分厲害,後來不知怎麼的就漸漸銷聲匿跡了。
二三十年前還出了個掌門人功夫不錯,聽說加入了一個什麼西域的門派,近些年也不曾在江湖上行走……”
金輪法王沉聲道“那就是說此處無主?咱們就歇息幾個時辰吧。”
三人找了一處小溪前,也不生火,隻是喝點水,又抓了兩隻兔子吃了點生肉果腹,然後就運功恢複功力,治療傷勢。
轉眼天蒙蒙亮,修煉了一夜,三人起身後精神抖擻,也漸漸找回來宗師巨匠的氣度風範。
金輪法王雙手合十,道“這裡已經是蒙古地界了,咱們再走便可放心一些,老衲也無心去做蒙古第一國師了,準備回轉西域吐蕃修煉神功,我想在我神功大成前是絕不會再履步中土了,二位,咱們就此彆過。”
說完金輪法王就轉身大步行去,片刻間就隱入山林之間。
瀟湘子看著尼摩星滿臉愁容,知道他性情暴躁又沒什麼頭腦,恨全真教入骨,但卻又畏懼清玄真君不敢報仇,好不容易在天竺獨步武林,來了中土卻遭逢大敗,恐怕也是沒有顏麵回天竺,更不甘心回天竺。
瀟湘子靈機一動想起了一個秘聞,他知道尼摩星頭腦簡單,稍稍利用便能聽自己的話,於是低聲道“摩星老兄。你想報仇嗎?”
尼摩星一愣,問道“咱倆加上大和尚也不夠清玄真君一掌打的,怎麼報仇?”
瀟湘子道“清玄真君的武功雖厲害但不過是因為練成了重陽真人當年威壓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四大宗師的先天功。他練的是天下頂級神功,自然能壓住咱們,可是咱們若能練成世上第一流的神功,豈不是也能跟他並駕齊驅了?”
尼摩星聞言大喜,目光灼灼地看著瀟湘子,問道“瀟湘子你知道哪裡有比先天功還厲害的神功嗎?”
瀟湘子眯了眯眼,看向北方,道“我知道那嵩山有個去處,少林寺據說是天下武學正源,裡麵藏著許多神功秘籍,尤其厲害的是一部天下武學總綱。
近幾十年少林寺沒有什麼像樣的人物,咱們二人想個法子潛入其中尋覓神功,怕是沒誰能發覺,便是發覺了,你我聯手,少林和尚誰能抵擋?”
尼摩星嘿嘿一笑,道“哎呀,瀟湘子你真不錯,是好朋友。”
瀟湘子皮笑肉不笑的抬了抬嘴角,道“你脾性暴躁,容易誤事,要是真心想學,到那裡一切都要聽我吩咐,不可耍性,不然的話不僅學不得神功,讓人察覺了咱們的身份,引來全真老道伱我二人還有性命之憂。”
尼摩星點點頭,想起全真教乃是天下第一大派,還是道門魁首,那少林寺既然是天下佛門之首,武功號稱天下武學正源,自然也有獨到之處,便低眉順眼道“我知道厲害,聽瀟湘子的就是。”
二人看著天色亮堂起來,就循著北方山路,前往嵩山少林寺而去。
金輪法王、瀟湘子、尼摩星三人逃離全真教紫霄宮,一個西去吐蕃大雪山大輪寺修行神功,另兩個則躲去少林寺尋覓神功。
郭靖和丐幫則杠上了絕情穀,楊明卻躲在長壽穀內修煉神功。
如此諸多因果糾纏,正可謂漫江撒下鉤和線,從此釣出是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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