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跪伏在地,不停地啜泣,
他的這番話,在進京前就“打磨”好了,
就等著在這個相聚的場合派上用場,
加上進屋看見父皇的滿頭白發時,
也止不住真情流露,
直接聲淚俱下。
現在他隻等著父皇對自己的肺腑之言,
作出動情的回應。
不多時,他便聽到前方傳來一陣輕咳聲,接著是父皇的聲音,
“老二,咱賜予你便宜行事的金牌可在?”
朱樉立馬直起身體,動情地回複道,
“父皇,兒臣沒事,您也彆哭壞了身子。。兒臣?!”
朱樉愣了一下,他感覺哪裡不對勁,
父皇好像問錯話了,
“什麼?金牌?”
朱元璋看著朱樉錯愕的樣子,繼續說道,
“對,咱賜予你的金牌,在哪裡?”
朱樉伸手從衣襟裡拿出金牌,雙手捧於胸前,疑惑地說道,
“稟父皇,金牌在此。”
這時候父皇不應該和他互相訴說,這些年的思念之情麼,
怎麼就上來就問金牌的事情?
朱元璋擺了擺手,
一旁隨侍的小福子會意,
低頭走到秦王跟前,拿走了金牌,
交還到了皇爺手裡。
朱元璋拿起金牌,用拇指撫觸著“如朕親臨”幾個字,
你林小子是被這枚金牌拘押的,
也讓這枚金牌放你出來,
這叫有始有終!
他眯著眼,略微思考一小會,
又瞪了跪在下方的朱樉一眼,
提筆在紙上,寫下自己的旨意,
寫完之後,
伸手將旨意和金牌遞給小福子,說道,
“去!人在刑部大牢是吧?”
“拿著金牌旨意,趕緊把林禦史請出來,”
“你把咱的旨意給他看,你們按上麵的意思辦差。”
朱元璋再次讓內侍帶著金牌去“撈”林豪出來,
還給林豪安排了差事,
小福子躬身領命,帶著金牌和旨意退了出去。
朱樉扭頭看著小福子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裡,大感震驚,
之前線報裡說,
父皇現在無理由地非常寵信林豪,
自己還覺得言過其實。
可現在,自己一番情真意切地思親告白之後,
父皇居然沒有半分動容,
反而直接收繳了他的金牌,
甚至當著他的麵子,
讓內侍拿著這枚金牌去釋放林豪,
而且還下了旨意,
讓那林豪去辦差,
“囚犯”變“欽差”,
這是在打他這個親兒子的臉,
簡直是豈有此理!
朱樉越想越氣,臉色鐵青,眼神愈發狠厲,
他忘記了收拾情緒,
直接抬頭,
氣勢洶洶地看著父皇,
抱怨的話,幾乎要脫口而出。
可一對上了父皇那深邃的眼眸,
朱樉瞬間偃旗息鼓,
整個人像被潑了一盆涼水,
帝王與父親的雙重威壓感,
帶來了刺骨的寒意,
他感到自己整個後背,都已經濕透了,
朱樉趕忙低下了自己的頭,不再與父皇對視。
跪在二王叔身邊沒吭氣的朱允炆,
把這一幕看在眼裡,
也是震驚地不能自已,
想不到二王叔在孤和眾大臣麵前,
囂張跋扈,目空一切,
大明第一藩王的威勢連天,
壓得孤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樣的秦王,
現場舉朝上下,誰人能敵?
三王叔和四王叔,都占不了半分便宜。
可是剛才,孤看二王叔盛怒之下,幾近發作了,
皇爺爺僅僅一個眼神,
就嚇得二王叔直接伏地顫栗。
皇爺爺他老人家的帝王之威,
足以橫掃一切不服!
孤何時能有他老人家這樣的威勢。
還有,皇爺爺對那林豪的恩寵絕對是無以複加了!
早上的時候,皇爺爺明明是非常迫切地想要見二王叔,
那種急切感和思念之情,
絕對是皇爺爺的真情流露,
令孤都醋意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