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晉王朱棡在感歎自己的無奈時,
提到了姻親,
林豪也是乾脆地問道,
“殿下,這是來為穎國公和永平侯求情的?”
自從第一次見麵時,
林豪打退北元刺客救下晉王妃,
晉王夫婦對林豪一直心懷感激,
各種賞賜不斷地送來,
而且晉王在各種場合,也是表態支持林豪,
這些行為自然是有拉攏之意,
但也確實有效果,
晉王一係和林豪的關係非常融洽,
“誌清,可有辦法轉圜?”朱棡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反問道,
“這隻看聖上一念之間了。”林豪一字一句說道,“根據現有的證據,兩位公侯收受良田行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
“不瞞殿下,臣今日問詢穎國公時,力勸他坦白一切,”
“而他也聽從臣的勸解,將這些年所犯的侵吞田產之事,全部寫成自陳,上奏給聖上了。”
傅友德的自陳書是由林豪通過錦衣衛直接密奏禦前,
但傅友德同時也上了一份請罪奏疏,那是逐層上報的,
“穎國公自首”之事,很快將會朝野儘知,
林豪也不去考慮什麼泄露辦案進展之類的,
直接和朱棡提了此事。
“什麼?穎國公全部交代了?”朱棡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林豪,“這傅友德也算老謀深算了,你這麼一說,他就聽話照做了?”
“不錯,現在他的自陳書恐怕已經到了禦前,還有他的請罪奏疏也已經到有司了,”林豪點點頭,語氣平靜地答道,
“難怪你剛才說全憑父皇一念之間,”朱棡聞言站起身說道,“誌清你這樣做可是會害苦了穎國公!”
“不行!孤得馬上寫一道求情奏疏,向父皇力保穎國公。”
林豪看見朱棡站起身準備離去,幽幽開口道,
“殿下不怕上疏力保之後,聖上反而起了殺心嗎?”
“誌清這是何意?”朱棡轉頭直直勾勾地看著林豪,“孤出麵相保,於公於私都說得過去,父皇多多少少總要考慮一下孤的意見吧?”
林豪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那等臣查到永平侯的時候,殿下也依葫蘆畫瓢,再上疏保上一保?”
“亦或者殿下自己不出麵,發動底下人出麵去保?”
被林豪說中想法的朱棡,好像想到了什麼,
他坐回椅子上,輕聲問道,
“依誌清之意,孤難道不該這樣做?”
“而是應該反其道而行,讓底下人上疏參劾他們?”
“通過這種‘人人喊打’的方式,讓父皇放下殺意?”
“非也!臣不是這個意思,”林豪見朱棡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臣的意思是除非聖上親自問殿下的看法,否則殿下應當什麼都不要做,”
朱棡眉頭皺得更緊,
“誌清,這是何意?”
“孤什麼都不要做豈不是見死不救?”
林豪對上朱棡的雙目道,
“其實殿下心裡清楚的很,”
“聖上對穎國公和永平侯的殺意,”
“根源於您這個大明第一藩王!”
“他們二人與殿下關係緊密,是您在朝堂上的重要助力,”
“聖上為了給太孫鋪路,怎麼能放心得下他們?”
林豪點破了個中關鍵,
老朱不容許晉王這個兒子,會威脅到孫子的位置,
“可聖上都能放藍玉他們出家了?”朱棡被說中了心事,還試圖找補,“藍黨的勢頭可比穎國公、永平侯強得多了。”
林豪拿起茶杯,一飲而儘道,
“那殿下願意像吳王一樣,放棄晉藩的一切,”
“找聖上求個風景秀麗之地,做個太平王爺嗎?”
朱棡神情一凜,
孤心懷大誌,豈能像允熥一樣,一輩子虛度光陰,
再說晉藩的一切,是孤辛苦十數載打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