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我房裡鬨什麼?!”
秦明鬆醉酒剛睡就被吵醒,憋著一肚子火氣。
但多年的自持,隻讓他冷著臉下床。
秦明鬆看見宋繡狼狽跪在宋錦麵前哭求,想起昨天宋繡所言,先入為主就以為宋錦又在欺負人。
“當眾都敢欺負親妹,你以前該有多惡毒?這樣的女子,沒資格進我秦家門!”
秦明鬆一臉寒霜怒斥宋錦。
當即,秦明鬆又朝秦馳厲聲吩咐道,“大郎,把這女的休了!以免敗壞我秦家門楣。”
周圍頓時一靜。
秦明鬆在說什麼?
讓大郎休妻?
其他人是覺得宋錦今日反常,一改先前大家閨秀的溫婉,打人的動作比他們還要爽利,但是從未生起休妻的念頭。
在鄉下休妻可是天大的事。
宋錦等人還沒說話。
被小叔點名的秦馳就慢條斯理道:“小叔,您是不是忘了,我們秦家隻是泥腿子,並不是高門大戶,不興休妻一說。
再說了,奶說家裡的銀子,都要用來供您讀書的,我想休妻另娶也沒錢。”
這話讓秦明鬆俊容扭曲了一瞬。
秦馳的話不好聽卻實在。
老劉氏聽到要公中出錢再娶,頓時不樂意了,“休妻就算了吧,村子裡哪個家裡不是吵吵鬨鬨的過。”
“娘說得對,一點小事休什麼妻。”小劉氏也不想公中出錢。
平時不管閒事的李氏,今日竟然站出來幫腔:“這事兒誰對誰錯還沒個說法呢。小叔也不要太早落定論。”
說完,李氏看了宋繡一眼。
宋繡被看得脖子一縮,她總覺得李氏像是知道了。
眾人看向秦老頭。
在這個家真正作主的,還是秦老頭。
秦老頭問道:“大郎媳婦,你來說說。”
宋錦發現抱住她腿的宋繡抖了抖。於是她扯開了宋繡一些,蹲下來在宋繡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宋繡聽了,小臉先是一陣扭曲。
內心掙紮過後,宋繡又點頭了,從袖袋裡取出一個荷包,偷偷地塞到宋錦手裡,再咬牙切齒壓低聲音道:“宋錦,你最好說話算話。”
“當然了,我不會當眾揭穿。”
宋錦不著痕跡收起荷包。
或是說,她沒想過要當眾說出來。
雖說當眾揭穿,讓宋繡自食惡果很解氣,可若傳出外麵去了呢?
宋繡名聲壞了。
她宋錦又能討得什麼好?
可讓宋錦什麼都不乾,她又咽不下這口惡氣。
其實生氣的同時,宋錦更多是難過。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家人危難時刻把她們送走,是希望她們到了陌生的環境,能夠相互扶持渡過難關,而不是如現在這般,鬨得不可開交!
違背了長輩的初衷,怎麼能讓宋錦不痛心?
每每想到父親叔伯他們,宋錦就忍不住想哭。
她讓自己滿身鎧甲,時刻生怕被秦家人看輕了去,免得日後處境艱難。
宋繡卻自私自利。
從來沒有考慮過,兩個孤女攜大筆錢財嫁人,若是露出軟弱可欺,後果會如何?
有前世記憶又怎麼樣?
前世她們可沒有露財,這輩子宋繡的張揚,生怕彆人不知道她有錢的樣子,未來的麻煩恐怕是不會少。
宋錦前世來到秦家,同樣過得謹慎小心,例如宋氏藥典的事,就從來沒跟秦家人提起。
這輩子她更加不可能信任秦家!
宋錦此時身上爆發出來的氣勢,還是相當能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