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馳出去聽到敲門聲更明顯。
在四房門前守著幾個人。
秦明鬆和老劉氏,還有秦老頭都在此。
另外秦老二和小劉氏顯然是和秦馳一樣,聽到動靜才出來的。
“我說這麼久沒動靜,不會是想不開了吧。”小劉氏說完就打了個哆嗦。
不知是被寒風吹的,還是自己被自己說出來的話嚇的。
秦明鬆的臉色也不好,“二嫂不要亂說,繡兒隻是生我的氣而已。”
若是剛成親不足一年,妻子就自儘,那他這名聲就臭了。
老劉氏瞪了小劉氏一眼,接著又繼續拍門,“宋繡趕緊開門,不要在裡麵裝死的,我知道你聽得到。”
可是不管他們如何拍門。
裡麵就是沒有動靜。
久了,大家都不由想起小劉氏所說的。
秦馳同樣有此想法,“小叔,要不要將門卸了?”
卸門?
虧秦馳想得出來。
不過大家仔細一起,又覺得是個好辦法。
秦老二最先讚同,“老四,我認為大郎的提議挺好。”
“在磨蹭個啥呢,還不快把門卸了?”小劉氏催促著,“這都多久了?人真想不開,屍體都要臭了!”
昨天秦明鬆回來到現在。
人沒個動靜,也不曾出來一趟。
由不得大家不多想的。
這農家的房門不似高門大戶,要卸掉並不算太難,也就是費點兒勁的事。
等秦老三和秦老大出來。
秦老二和秦老頭已經將一扇門給卸下來了,秦明鬆難得的露出了焦慮之色,匆匆進屋子裡去查看。
屋子裡沒有燃炭盆。
但是床榻上的棉被倒是挺厚。
進去的時候,宋繡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隻露出半個腦袋在外麵,還是側身躺著的姿態,整個人卷縮著身子。
秦明鬆站在床前,尚未有何動作。
小劉氏跟著擠了進來,伸手在被窩裡摸了一把,“暖和的被窩,人沒死。”
秦明鬆剛才不敢去碰。
現在聽小劉氏這麼一說,倒是鬆了口氣。
這時老劉氏也過來,麵帶怒容的,一把要去掀宋繡的被褥,讓秦明鬆握住了手腕,“娘,這事兒我來。”
站在門口的秦老頭幾個大男人,為了避嫌不好進來。
秦馳也站在外麵,好心似的提醒道:“小叔,你不要隻知道人沒死就算完事,也要看一看還剩下幾口氣?”
秦老二和秦老三差點失笑。
倒是秦老大似模似樣地瞪了秦馳一眼,“大郎,怎麼說話的?”
轉而,秦老大衝著屋子裡道,“老四!看看人是不是暈厥了,要不要去請三叔公來看一看?”
說完了,秦老大又嘀咕道,“敲這麼大的動靜人都沒醒來,八成是人生病了,病得暈厥也有可能。”
秦老頭聽到這話,也覺得在理,“是啊,四兒快看看。”
不等他們說完,秦明鬆已經坐在床前查看了。
小劉氏見他磨磨嘰嘰的有點煩,直接上手去摸宋繡的額頭。
人剛從外麵進來,冰冰涼涼的手,凍得宋繡哆嗦了一下才睜開了眼。
“哎喲,人沒死,睜眼了!”
小劉氏鬆了口氣地說著。
老劉氏黑著一張臉,正要罵人,結果宋繡又閉上了眼,一副完全不理他們的模樣。
這可把老劉氏氣壞了,指著床鋪大罵,“這小蹄子,躺這裡裝死呢?這是想裝給誰看?!”
秦明鬆現在還沒回過神。
剛才小劉氏去摸宋繡的額頭,扯下了一些被褥,露出了宋繡完整的側臉。
那瘦得快要脫相的宋繡,著實是把秦明鬆給驚到了。
左右不過兩個月。
秦明鬆記憶中明豔動人的妻子,竟然被老劉氏磋磨成了這副模樣。
這是秦明鬆第一次對老劉氏產生了怨氣。
“繡兒?我回來了。”
秦明鬆伸手要去摸宋繡的臉。
被宋繡抬手拂開了,隻是她的動作力氣很小,原因是有氣無力的。
宋繡連瞧都不想瞧秦明鬆。
老劉氏一見又是對宋繡破口大罵,“宋繡!一家子以為你出事了,在外麵擔心著,你倒好啊,躺在這裡睡大覺?你男人擔心你,還矯情上了,你這賤皮子……”
“夠了!娘!”
秦明鬆大聲喝道。
老劉氏愣住,再看向秦明鬆的時候,發現了他眼裡的怨懟,“娘這是替你教訓她,你在外麵擔心,她就躺在這裡充耳不聞……”
“娘,您能出去嗎?”
秦明鬆怨怪地看向老劉氏。
老劉氏一臉的不可置信,“你這是在怪娘了?”
“不該怪您嗎?您看看我妻子被磋磨成什麼樣子了,還有我孩兒也沒了!”秦明鬆本來不想責怪老劉氏,眼下卻不得不怪她。
若不是娘親的錯,難道是他的錯嗎?
轉而不等老劉氏從震驚中回神。
秦明鬆就先對小劉氏請求道,“二嫂,拜托您去廚房給繡兒做點吃食,行嗎?她從昨天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
“好的,我這就去。”
小劉氏應了聲就轉身出去。
出去的時候,都沒理正呆呆的老劉氏。
秦老二等人已經將卸下的門,又重新裝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