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聞了聞雞腿,再放到嘴裡撕下了一塊肉,“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趕回來。”
秦馳一邊吃著燒雞一邊回答,“大半日沒進食了,這燒雞是我的救命糧。”
宋錦聽到他這話,再暗中打量就發現他的衣衫有皺折,確實是風塵仆仆後的模樣,“你身上弱,這受得住嗎?”
秦馳倚著宋錦而坐。
聽到她這話,半邊的重量都壓向她,“有些困,很想睡覺。”
宋錦隱約感覺秦馳不太一樣。
在他去遊學之前,可是很規矩的人,回來就多了點兒輕浮似的,雖然他舉止很是自然,神色也坦蕩。
這些變化讓宋錦略有不適,為了遮掩這點不適脫口而道:“相公可知舅舅可能病重?”
秦馳身子微僵,片刻又恢複自然,“我正是收到消息才趕回來的,在此前我去看過舅舅了,太醫說若能尋到南城劉翁炮製的附子入藥,或許會有一絲生機。隻可惜兩年前劉老翁家出事,他也不知所蹤。”
再好的藥方,若沒有良藥也是徒勞。
赫連溥缺的不是治病的藥方。
而是可以治好他的良藥。
宋錦的眼眸微閃,心裡千回百轉。
前世教她學習炮製藥材的老人就是姓劉。
與秦馳嘴裡的劉翁有關係嗎?
接下來秦馳都陪在宋錦身邊,本來是半倚著他休憩,後來索性伸出雙臂將人圈在身後,頭枕在她的肩膀上小睡了一覺。
宋錦沒有推開他。
倒是很淡定的被他抱著,也不影響她隔段時間就給圍灶添上穀糠。
藥坊不同於其他的廠房,夜間也會有人忙碌,好比一些藥材炮製的工序,是不能間斷的,例如蒸煮和炒製等。
因此宋錦和秦馳在晾曬場的情形。
不是沒有人看到。
隻不過得知那名男子是東家的夫君,便開始裝聾作啞當瞎子罷了。
天色漸漸發亮。
地麵上圍灶的穀糠依舊在燃燒,但糠灰已經堆積得很高。
銀瓏匆匆過來的時候,很意外看到了眼前的畫麵,“小小姐,我來換您了。”
宋錦略帶生硬地點點頭。
不知是否聽到銀瓏說話,秦馳幽幽轉醒了,再慢慢地鬆開了雙臂,“這是天亮了?”
“是啊,相公終於醒了。”
宋錦臉上有倦意,再輕輕揉搓著自己的雙腿,將腿上的麻意搓掉。
這感覺很是酸爽,反正一時半會兒站不起來。
忽然,她整個身子騰起。
秦馳彎腰把她抱了起來,還掂量了一下子,對銀瓏說道:“接下來的交給你,我帶你們東家回去歇息。”
宋錦本來正處於震驚當中。
一見秦馳要抱自己離開,那剛生起的漣漪心頓時沒了,急急交待接下來的事情,“瓏姨晌午前要熄火,等穀糠燃儘,灰冷了我再過來取。”
“好的,小小姐。”
銀瓏笑容溫柔地應道。
李氏正在給兩個孩子喂羊奶。
秦老大在一旁端著裝奶的碗,那神態要有多溫柔就有多溫柔。
二人看到秦馳抱著宋錦回來,僅是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
秦馳直直把人抱回了屋裡。
宋錦不好意思道:“回來了,可以把我放下了。”
“腿還麻嗎?”秦馳低頭含笑問。
宋錦本想回答,卻發現他湊得極近,頓時呼吸一促。
“不,不麻了……”
“嗬!”
秦馳把人放到床沿。
宋錦一下子站了起來,挪得離秦馳遠了幾步,很快又意識到這個行為不對,便佯裝轉身拿著洗臉盆和牙刷等去外麵打水洗漱。
這個屋子裡沒有秦馳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