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娘子吃完早飯。
秦馳沒有換上官服去衙門。
宋錦眼皮一撩問“相公不用去衙門嗎?”
“賑災剛回來,陛下傳話了,讓我們先休息數日。”秦馳話是這麼說,語氣卻隱藏著什麼,“這距離十五的朝會也沒幾日,這幾天我就在家裡陪陪娘子。”
“這話虧心不?”
宋錦隱藏知道回來恐怕就不太平了。
秦馳湊到宋錦耳邊,小聲地說道了賑災的事,包括那萬民傘和感恩信,“咱們這個不是勤勉的帝王,一個月會處理日的朝政就不錯了。這次他該是知道了感恩信一事,才會讓我大朝會拿出來,算是給他添了一筆功績。”
史書定會添進去。
例如某年某月某日朝會,明成帝收到太湖受災百姓的感恩信?
明成帝晚年尤其看重這些。
五品官員沒有資格進宮求見皇帝。
賑災回來的官員,要麼等皇帝召見,要麼等每月初一十五的大朝會,要麼先將賑災後的奏折遞去內閣,由內閣大臣經過商議送到明成帝禦案前,再論功行賞等。
秦馳賑災歸來的事。
明成帝是肯定知道。
不然就不會有口諭,讓他回家先休息。
秦馳自己也想休息就是了,賑災的時候吃不好睡不好,中途還病過一場,回來又是連夜趕路,鐵打的身子都受不住。
宋錦握住他的手,“讓景大夫經你調養下身子,把身子養好了再去上朝。”
“好。”
秦馳眉眼舒朗了開來。
景大夫來得挺快。
他徒弟的醫術可以出師,論到經驗上終究是不如景大夫,或者說比起他徒弟,大家更信得過景大夫本人的醫術。
於是。
秦馳在家休養期間。
外麵關於賑災隊伍半夜回京一事,已經小範圍的傳開。當初同行的人數眾多,消息壓根隱瞞不住。就連賑災的主官秦大人,在回程的時候收到其妻動了胎氣的消息,讓整支隊伍日夜兼程趕路一事都傳開。
有人戲稱中途跑死了幾匹馬。
又有人說累病了大半的士兵。
一點雞毛蒜皮的事,都拿出來當八卦。
夫妻倆在家裡聽到這些,宋錦笑得不行,“這是真的嗎?”
“這能有假?”秦馳揚了揚眉。
宋錦臉頰微微一熱,“我以為是誇張的,你也知道謠言這事兒大多都是誇大,胡編亂造的。”
秦馳正研磨著墨,墨眸卻精光閃閃,嘴角也微微的翹了起來,“娘子這是害羞了嗎?”
“嗬。”
宋錦恍然回神。
想清楚了什麼,窘態頓時一閃而過。
突然意識到這次秦馳回來,她這個反應確實有些大了,大到有點兒不像自己?
宋錦抬眸碰到秦馳的眼神,又避開似的低頭,嘴角嚼著淺淺的笑意,坐姿也是溫婉柔順的模樣,仿佛剛才她麵上的羞澀是秦馳的錯覺。
這讓秦馳心頭一堵。
他剛才是嘴賤嗎?
成親多年,他鮮少會見到宋錦女子該有的嬌態。好不容易有了,一下子又回去。
秦馳將墨條放下,好整以暇道“這謠言嘛,平時是真少假多,這次倒是不假。為了早些回京見娘子,我確實讓人連夜啟程趕路了。當中說跑死幾匹馬就假了,明明隻死了一匹。”
宋錦眼裡含笑地凝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