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閣老麵對著錦衣衛指揮使。
一時之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當見到這人出現的時候,楊閣老便知道下令的人是明成帝。
這人僅聽命於明成帝。
是明成帝養的最忠心的一條狗,讓他去咬誰就咬誰,根本不需要理由或是對錯。
“我們楊家做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到底是做錯了什麼?!”
楊閣老悲從心來,老淚縱橫。
楊大爺上來扶住父親,“父親莫要太過傷心,我相信陛下會還我楊家一個公道的。”
楊家其他人同樣有此想法。
楊家的家風向來清正,可不是蠅營狗苟之輩。因此在令人聞風喪膽的錦衣衛上來,一些小輩是害怕,卻又不曾絕望。
錦衣衛持刀看守著他們。
一個個麵無表情,無動於衷。
包括錦衣衛最大的頭子指揮使大人,從闖入楊家開始,他就是惜字如金。
搜查還在繼續進行。
隻可惜尋找了這麼久,並沒有找出什麼東西,由此可見楊閣老是個謹慎到極致的人。在他的書房裡,不曾有任何的密室和暗格。
看著就如同普通人的書房,連同奢華的擺件都沒有找到一件。
不要以為沒有找到證據就沒事。
明成帝行事從來不僅是講究足夠的證據。
最後楊閣老被錦衣衛帶走,關入了邢部大牢,在他對麵的牢裡,正好關著劉炳正。
此時劉炳正身上,還穿著太醫院的官服,他扶著牢房的木欄,心驚問“楊閣老,您這是……”
楊閣老向他使了使眼色,遂麵露苦色道“我也不知道。”
背靠著牆壁,他閉上了雙目。
在外麵還守著獄卒。
兩人說什麼,都會被人聽到。
楊閣老和劉炳正入獄,劉家和楊家依舊被錦衣衛圍住,並沒有撤走。
從劉家那裡抄出的醫書。
後來有人查證過,那被墨汁遮掩的地方,是一個“宋”字,是徽州宋氏的族徽,按理說劉炳正犯下了這麼錯,他該將醫書抄一遍,再將原件毀掉,但是宋家傳下來的醫學典籍,包括那些紙張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可以達到千年不腐,也不怕蟲咬。
劉炳正一是舍不得。
二是未曾把宋家放在眼裡。
對於劉炳正來說,徽州宋氏如今就是個藥商,跟他劉家門庭天差地彆。
他完全不懼宋家人來找茬。
何況他已經將宋家的族徽塗抹掉,隻要他不承認誰敢說是宋家的藏書?
當楊閣老得知錦衣衛從劉炳正的書房裡,抄出大量的醫書,還有前朝的典籍,頓時麵如土色,瞪向劉炳正的眼裡直冒火。
“蠢貨!”
楊閣老隻能咬牙罵出兩字。
他所有的一切,忍讓了半輩子,眼看就要有從龍之功,封侯拜相,結果讓一個愚蠢的東西給連累了,想到最初也是劉炳正為了救大兒子救到他頭上,他才會進宮去找馮提督。
想一想,他就想扇死當時的自己。
悔不當初!
真真是悔不當初!
現在隻能指望明成帝可以顧念舊情,可以看在他女兒淑妃的麵子上放過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