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俏被他這聲“許醫生”叫得十分不自在。
事實上,也很少有人這樣叫她。
起初她跟在師傅身旁,都會被人笑稱一句“小神醫”;
後來她借用師傅名號獨自為人診治,大家就直接稱她為“神醫”了。
許知俏抿了抿唇,岔開話題
“傅爺爺還沒醒,今晚我守著他吧。”
“家庭醫生和護士都在,有什麼事他們會找我們的,放心。”
傅時墨可舍不得她辛苦守夜“太晚了,去睡覺。”
許知俏拗不過他,隻得跟著他出去。
可傅時墨並沒有要送她回家的意思,而她也惦記著老爺子的病情,不打算離開。
兩人站在走廊上麵麵相覷,傅時墨忽然開口
“要不要……去我房間裡睡?”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握著許知俏的手,食指在她掌心裡輕輕撓了一下,撩得她有些癢。
傅時墨將她拉近了些,聲音又低啞許多
“隻是我房間的床……有點小,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睡得慣。”
僅兩個人在的時候,這男人說話的腔調總是怪怪的,說不上來的感覺。
許知俏不太懂,但聽起來每次都覺得耳根發癢。
他們又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許知俏也沒矯情什麼,便點頭說好。
傅時墨心中雀躍,可表麵上卻裝出一副淡定的模樣
“那走吧。”
許知俏被他推進了臥室。
他先去衣帽間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套沒拆封的居家服;又去浴室拿出新的牙具,一並遞給她
“你先去浴室洗漱,我去客房洗。”
許知俏見他心急火燎地就出去了,剛想去浴室,房門再次被推開,傅時墨探身進來叮囑
“記得鎖好浴室門。”頓了頓,他又曖昧提醒
“房門彆反鎖……”說完,他的視線從許知俏的臉頰上慢慢往下移動了幾寸,那眼神仿佛自帶x光一樣,充滿了撩撥的味道。
直到他再次離去,許知俏才輕輕透了一口氣。
她抬手摸了摸臉頰,有些熱。
明明剛進入夏季,這房間裡怎麼就悶了呢。
許知俏環顧四周,整個臥室都是白色家具,看起來清爽乾淨;床確實比尋常的窄了些,不過一個人住也綽綽有餘。
被子是淺灰色的,真絲被麵在燈光下折射出柔和的流光。
床頭櫃上擺著兩本專業書,還有一盞造型簡約的台燈,也是純白色。
整個房間唯一的色彩,恐怕就是茶幾上那一盆長壽花了。
一陣風吹過,白色紗簾被吹得鼓了起來。
許知俏走到窗邊,輕輕拉開紗簾,夜晚的涼風一瞬間灌入臥室,緩解了不少體內的燥熱。
臥室連接著一個寬大露台,露台上居然擺滿了花草,鮮嫩的枝葉中,隱藏著各色盛放的小花,儼然是一個小型的空中花園。
這竟然是傅時墨的房間。
和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樣。
記憶中的他,霸道強勢,說一不二。
她以為的房間,應該也是那種冷硬的線條和色彩,卻沒想到居然是這種溫柔腔調。
就像私下裡的他一樣,有些心眼兒,又有些黏人。
許知俏眉目柔和地看了一會兒夜景,才轉身去了浴室洗漱。
她擠出沐浴液的刹那,他身上那種鬆梅冷香的味道竟然撲入鼻息,仿佛是他在身後將她抱了個滿懷。
手指沒來由地顫了顫。
輕輕化開沐浴液,那味道愈發濃鬱,許知俏覺得胸腔有些燥熱。
心神不寧地洗了個澡之後,她拿起睡衣又犯了難。